蒋梅烟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把木梳缓缓梳理着长发,将原本杂乱的头发捋顺,看上去总算顺眼了一些。她的眼神也不再疯狂杂乱,看着镜中的自己,蒋梅烟缓缓弯起了红唇:“王爷要接我回去了,王爷没有忘记我,我还是有机会的……嘿嘿,有机会的……”
“那只狐狸精迟早会被我抽筋扒皮,不得好死。”
“现在欺负我的人,我都会一个个地讨债,一个都不放过!”
“姓韩的老家伙,还真以为我疯了吗,他死了我都不会疯的。”
“风水轮流转,没有谁能逃过去。”
蒋梅烟口中不断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脸上的表情时而娇羞,时而阴冷,时而愤恨,如同一个人唱着独角戏。楼半夏站在她身后,将她的每一个字都收入耳中,每一个动作都没有放过。
突然,蒋梅烟停下了动作,看向楼半夏的方向:“你来啦。”
楼半夏心中一惊,险些以为她是看到了自己,仔细一看才发现蒋梅烟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一扇窗户,但是她却没有发现那扇窗户后面有任何人存在。
在蒋梅烟和楼半夏的注视下,那扇窗户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男人的背影。从楼半夏和蒋梅烟的角度看去,窗外是一片漆黑。楼半夏还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然而房间的另一边,光明依旧。
“恭喜你,苦日子就要到头了。”男人似乎没有发现楼半夏的存在,连身体都没有转过来。
蒋梅烟也不再看他,继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果然还是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还做出不认得我的样子,那个狐狸精必须消失,他会阻碍王爷的大业!”
“想要对付他可不容易,你确定要那么做吗?”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成败在此一举。”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当然只有鼎力支持。祝你成功,未来的皇后娘娘……”
男人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了,窗户依旧是关着,窗外依旧是一片明亮,楼半夏却觉得浑身发冷。就在男人消失前的瞬间,她似乎看到男人的后脑勺出现了一只眼睛,与她的视线相对。楼半夏十分确定,那只眼睛看的不是蒋梅烟,而是她。
蒋梅烟一直在镜子前梳妆打扮,仿佛将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楼半夏在她身边看了她半晌,日头渐渐升到屋顶才离开。到最后,她也没能知道蒋梅烟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自己,只能暗自警惕。
刚回到厢房,还没来得及跟萧煜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有小厮来请他们前往大厅用饭。楼半夏只能简略地说了一句:“这件事别有内情。”汪哲借口身份有别,与蒋家的护卫们一起用饭,而不随楼半夏和萧煜一起前往大厅。
萧煜和楼半夏在大厅见到蒋梅烟的时候都吓了一跳,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矜持有礼,半点没有先前疯癫的模样。
蒋梅烟见二人前来,缓缓福身:“二位贵客,梅烟先前多有冲撞,还请贵客见谅。”
蒋峰捻着胡子欣慰地笑:“小女不知为何突然清醒了过来,想来是跟二位贵客有不解之缘,老夫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二位才好。”
“蒋老爷言重了,蒋小姐的好转是她的命数,与我二人未必有关。”萧煜并不领这个功劳。
蒋峰的神色颇为遗憾:“可惜老夫的其它几个儿女都不在府中,二位公子俱是丰神俊朗,绝非池中之物,若是能与二位公子结交想必是极好的。”
萧煜和楼半夏都但笑不语,不接这话茬。蒋峰也不觉得尴尬,安排众人落座。
楼半夏一直很小心,入口的饭菜都十分谨慎,酒水更是一点不碰。她不担心蒋梅烟对萧煜出手,她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自己。当她发现自己开始头晕的时候,她的灵力已经无法使出来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楼半夏看到蒋梅烟阴毒窃喜的神色,只得在最后一刻握住萧煜的手:“小心!”
萧煜大惊失色,扶住楼半夏,狠戾的眼神直直看向蒋峰:“蒋老爷所谓的感谢,竟是这样的吗?”
蒋峰也慌了神,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见萧煜抱起楼半夏转身就要走,蒋峰赶忙起身拦人,要是现在让人就这么走了,就真的是把人得罪透了。他是个商人,看人从来都是八九不离十,这两位绝对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公子别慌,先把这位公子安置在厢房,老夫这就派人去请大夫。”
“不必了,大夫,我们自己会请。”
蒋梅烟连忙拦在萧煜面前:“公子,你们不清楚我们闵丘镇的情况,难得找到最好的大夫。城中百姓多敬重我们蒋家,公子还是留下吧,否则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真是有口难辩了。”
此行出来,萧煜并没有带上大夫,蒋梅烟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思虑之下,萧煜也只得暂且压下火气,将楼半夏送去了厢房。
汪哲刚吃完饭就看到楼半夏被萧煜抱着回来,吓得连嗝儿都打不出来了:“这是怎么了?”
萧煜一身低气压,路过之处,无人敢直视。
“汪哲,传信给魏侯,闵丘镇或有贪墨案线索。”
“是!”
蒋峰整个人都懵了:“什么贪墨案,什么魏侯……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