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半夏蓦地笑了:“严大人,您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就按照您的计划去了明月听松吗?”
听出楼半夏话里有话,严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不成,烟琴在救治严淞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
“你对淞儿……”
“严大人还记得我的身份吗?”不等严缺把话说完,楼半夏便继续追问。
严缺的眉头皱得更紧,楼半夏只是平民,能算的上身份的……
“灵师?”
楼半夏嘴角咧得更开:“对,我是灵师。你跟我的交易,也是你跟一个灵师的交易。我作为交易的一方,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交易已经进行了一半。但你毁约了,导致交易失败,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吗?”
“发,发生什么?”看着楼半夏的眼睛,严缺隐约意识到,可能楼半夏还留了一手。
楼半夏歪了歪脑袋:“你放心,暂时,至少今天之内报应还不会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免得你不知道担惊受怕是什么滋味。”楼半夏顿了顿,“至于盘龙令这件事,若非严大人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久闻大名的盘龙令,竟然就藏在明月听松。我是不是可以怀疑,这件事其实是严大人精心策划、离间陛下与摄政王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
楼半夏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严缺气得脸色通红,也许其中也有被楼半夏道破事实的气愤。
听楼半夏说到这处,萧长风便又看向诸葛破云:“诸葛爱卿,昨日朕让你调查的事情,爱卿可曾查出什么线索?”
诸葛破云低头:“启禀陛下,臣无能,暂时没有什么结果。那戏文是戏班子里专门写戏的先生写的,那位先生身家清白,并无可疑之处。据他自己交代,他只是化用了摄政王与烟琴公子的形象,套用了现在百姓爱看的经典帝王戏的套路,并无其他意思。”
“是吗?”楼半夏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我怎么觉得,这出戏写得一点都不专业,一点都不像是那位先生的风格呢?”
西门宇双手扶着腰带,拉长了声调:“我怎么没听说,烟琴公子还有听戏的爱好呢?”
“您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就好像您不知道您儿子跟您小老婆搞在一起了一样。”楼半夏摇了摇头,看着西门宇的表情要多同情有多同情。
萧长风坐在上头,险些没憋住笑。轻咳一声:“烟琴,你是说,那出戏不是那位先生自己写的?”
“启禀陛下,”楼半夏上前一步,轻轻一揖,“牵情阁曾遭受小人放火报复,损失惨重。经过调查,草民发现此事盖由草民在兴隆赌坊替摄政王赢了严淞、付关、庄穆息、西门双城和诸葛连轩五位公子引起。而摄政王之所以会在兴隆赌坊跟五位公子赌博,乃是受到五位公子盛情邀请。他们赌的,不是银钱,而是名下的房产。此事引起草民和摄政王的怀疑,后来我们发现,五位公子是冲着摄政王名下的别苑‘明月听松’而去。”
楼半夏说到这里,诸葛破云便打断了她:“胡闹,空口无凭,陛下圣察,绝不会受你蛊惑!”
“谁说我没有证据了?”楼半夏直起背脊,负手而立,“不如,咱们把五位公子请到这里来问上一问?”
没有人说话,挡着皇帝的面,几位尚书自然不能说不,否则便有露怯之嫌。但他们也确实不想让他们过来,万一他们手脚不干净,真的让楼半夏拿到了什么证据……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意见,那便传吧。”萧长风乐得看戏,反正奏折有正在“养病”的摄政王替他看,“朕有些饿了,他们没有半个时辰也来不成,诸位爱卿就跟朕一块儿吃顿饭吧。”
“臣等不敢。”严缺、西门宇和诸葛破云齐声婉拒。
萧长风站起身:“既然诸位爱卿这么说了,你们自便。魏侯和烟琴,你们可不要驳了朕的面子。”这是不给魏侯和楼半夏拒绝的机会了,虽然他们俩原本也就没想拒绝就是了。楼半夏从明月听松出来就是因为她饿了,魏侯是刚准备吃饭就被一道皇命给从饭桌上拉下来了。
三位尚书大人就眼睁睁地看着“罪犯”跟“主审”吃饭去了,而他们只能干站着。
楼半夏刚吃没两口,梁硕便出现了:“琴公子,王爷让你过去。”
“这么明目张胆,不太好吧?”魏侯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楼半夏擦了擦嘴角:“我相信陛下已经完全掌控了皇宫的局势。”
萧长风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半个时辰之内回来就行。咳,动静别太大。”
到萧煜“养病”的地方,楼半夏还是继续吃饭。这次倒是不用梁硕偷渡了,正大光明地摆了一桌子饭菜。
“怎么,你不用装病了?”
萧煜将楼半夏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配合外界局势,一是暗示我病得并不重,二是昭示皇恩浩荡,不曾亏待我。”到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皇帝真的好心,这就见仁见智了。
吃饭间,萧煜问道:“你真的从明月听松找到了盘龙令?”
楼半夏咽下口中的汤羹:“盘龙令是我伪造的,但是明月听松的确有些奇怪,你改日将明月听松的建筑设计图给我看一看。”
“明月听松是我父皇找能工巧匠设计建造,有什么问题?”
楼半夏手肘撑在桌面上,歪着脑袋看着萧煜:“你们家人的脑回路从来就跟旁人不一样,根据我的观察,明月听松里至少隐藏着三个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