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空中往下看,大大小小的院落一览无遗。萧煜眼尖,发现其中某座院落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个院子里怎么好像竖着一块碑?”
缓过神来的小弟子还有些尴尬,一句“可能是某位师兄弟的特殊癖好”就把这件事轻轻带过了。
几人在紫霄阁落地之后,便被带到了一座庄严的屋宇前,花渐离和素素都已经被带去治疗,莫城则和他们一起等候着屋内人的传唤。
很快,有人从屋内快步走出,将他们请了进去。
屋内坐着三位中年男子,莫城一进门便向他们行了礼,也给了楼半夏等人一个提示。坐在正中的是紫霄阁掌门,坐在两边的是两位长老。楼半夏三人躬身行礼,掌门和颜悦色地请他们坐下。
“今日之事老夫已经知道了,三位小友接连救了我们紫霄阁两位弟子,紫霄阁向来是有恩必报,不知三位小友可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
楼半夏谦逊颔首:“举手之劳,掌门客气了。”
“对小友只是举手之劳,对被救的弟子却是救命之恩,小友就不要推辞了。”
“既然掌门如此仁厚,我便不不客气了。既然掌门已经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应当也已经知道莫城误伤花渐离的事情。”
掌门捻了捻胡须:“哦,关于这件事,小友有何高见?”
“莫城曾对在下一故人有恩,在下不得不为他说几句话。事故发生之时,我等就在他们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对这件事,我只想说,在背后玩儿小动作试图挑起紫霄阁内讧的人手段实在太过低劣。”楼半夏抬眼,“在下在这里说这些并非是说给掌门和长老们听,而是说给幕后黑手听。”
掌门正要说话,门外传来通报之声:“掌门,花渐离求见。”
“让他进来。”
手臂上裹着纱布的花渐离一进门便单膝跪在了堂下:“弟子花渐离贸然求见,请掌门、长老恕罪。”
“起来说话。”掌门点点头,看得出他对花渐离的满意,“你这么急着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花渐离目不斜视:“弟子前来是想将受伤之事解释清楚,飞箭从密林中射出,直冲弟子而来,明显是早有谋划。莫城师弟当时就在弟子身边,飞箭伤了弟子的手臂之后便飞向了师弟,师弟出剑自保试图挑开飞箭。弟子看得清楚,师弟挑开飞箭的方向并不是冲着弟子,飞箭却又折返,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掌门点头:“嗯,你有心了。”
花渐离低头:“弟子只是说出了实情而已,若是为这件事带累了师弟实在是不值得。”
楼半夏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花渐离是个聪明人,但这一次,他却是玩儿脱了。若他真要替莫城开脱,在河边的时候便该替莫城说话,而不是任由莫城被其他弟子喝问。回到紫霄阁之后,即便他要处理伤口,也可以让其他人先过来说一声,此事另有隐情。但他都没有,偏偏在楼半夏开口之后才出现。
“听说花修士身手不凡,今日被这飞箭伤到着实令人意外。”楼半夏突然开口,花渐离意外地看着她,楼半夏却不曾看他,“萧煜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士,都能徒手接箭。当时飞箭是从正对着花修士的方向射出来的,花修士却连躲闪都来不及,花修士今日的状态看来不太好。”
花渐离敛眸:“恐是这几日为了查案东奔西走,有些疲累了。”
楼半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向掌门:“说到查案,掌门,在下突然想起一起陈年旧案,恰与花渐离、莫城二人有关。这案子一直没个结果,在下也一直放不下,不知今日在下是否能够问上几句?”
“小友但说无妨。”掌门倒是爽快得很,花渐离和莫城都一脸茫然地看着楼半夏。
毕巧压低了声音问萧煜:“阿琴这是要做什么?”
萧煜勾起唇角:“她在替季阳还人情。”
“说到这个案子,二位应该对当事人都还有点印象,狐妖七娘。七娘曾经被花修士抓住带上紫霄阁炼丹,后为莫城所救,逃脱一劫。”
一开场,在场的人便都变了脸色。谁还不知道莫城“失宠”,就是因为私放狐妖?楼半夏在此时提及这件事,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
“据我所知,紫霄阁作为仙门正统,有一条规矩,不可滥杀无辜,掌门,这一点我没有说错吧?”
“这是自然。”
楼半夏点点头:“七娘落在我的手上,是因为她在人间犯了案。在调查过程中,我们无意中发现,她原先并非那般滥杀无辜之人。曾经的七娘也只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妖修,她的转变是从被抓上紫霄阁开始。花修士,我不禁要问,你为什么要把手中并无杀孽的七娘炼成丹药?”
“我抓她的时候,她正试图杀害一名下界男子。也许在那之前她手中并无杀孽,但在她动了歪心思的那一刻,她便已经不再属于‘无辜者’了。”
毕巧冷哼一声:“巧言善辩,现在七娘已经死了,当然随你怎么说了。”
楼半夏挑眉:“那可未必。七娘血脉未绝,更何况她在死前将自己的内丹给了自己的儿子。我想,紫霄阁应该有窥元晶。给我几天时间,我可以让人把他送过来,到时候,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可以知晓。刚好,你们可以趁着这几天的时间,把手中的案子调查清楚。”
“窥元晶……这件事上窥元晶能帮上什么忙?”旁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位弟子突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