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我们家少爷缺一味药材炼丹,看中了公子身边的这只妖,请公子出个价。”
楼半夏将毕巧拦在自己身后:“抱歉,我并不缺灵石,也不准备把她给卖了。”说着,二人便准备离开。
然而,拦住她们的男人却并不打算让她们如此轻易离开:“公子还是再考虑考虑,黑海凶险,公子若是带着这么一只妖,恐怕会招来祸事。”这已经是威胁了。
楼半夏干笑一声:“呵,你算不算是其中一个?”
“这要看公子如何选择了。若是公子答应了卖了她,说不定能转祸为福。我们家少爷向来大方,绝不会亏待了公子。”
楼半夏挑眉:“那若是我不肯呢?”
那人轻蔑一笑:“我们家少爷虽然大方,但也不是没脾气的,我还是劝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近几个月以来,有不少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你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什么?”
楼半夏唇角微挑,突然抬脚一踢,拦在她和毕巧前面的男人猝不及防飞上了天。楼半夏抬手挡在眼睛上方抬头看:“终于挡不着路了。”
毕巧扯了扯她的胳膊:“阿琴,不是说不要惹事的吗?”
“不惹事,也不是干让人欺负。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魔界本来就是靠力量说话的人,跟个瘪犊子一样畏畏缩缩的才会让人欺负到死。”
二人走了没几步,又被人拦住了。这次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不过看打扮,跟刚才那个是一家子。
看到这边楼半夏和毕巧被围住,附近的人们迅速离开了现场,以免被误伤。这种场面,楼半夏和毕巧自打来了魔界也没少见,此时也不见得有多惊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不远的地方,一个人被楼半夏刚刚踢飞的那人波及到了。
楼半夏和毕巧刚刚撂倒了围着她们的人,头顶突然有人偷袭,只一掌,便将毕巧打到吐血,趴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楼半夏迅速反应,祭出木剑,劈向那人。孰料背后还有人,在她肩上狠狠拍了一掌。楼半夏肩膀一麻,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几乎立时反应过来,此人掌中带毒。
转身用木剑将人逼开,楼半夏捂着肩膀后退两步,守在毕巧身旁。毕巧比自己受伤更加紧张,楼半夏用自己的力量暂时压制着海螺,现在她突然受伤,海螺很有可能会趁机突破楼半夏的压制。
“阿琴,你还好吗?”
楼半夏皱着眉摇头,试图逼出自己体内的毒,却只吐出一口黑红的毒血。
伤了楼半夏的男人鼻翼动了动:“原来是个刚刚入魔的小家伙。”
楼半夏无暇顾及他在说什么,被压制在她的识海中的海螺果然趁着她虚弱开始试图挣脱压制,她必须抵过这一阵子。
伤了毕巧的人还要上前,楼半夏的木剑却突然插在了他的脚尖,恰恰擦着他的脚趾将他的鞋子插在了地上:“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你切成刺身!”楼半夏周身气势突然改变,让正要上前帮忙的另一个男人停住了脚步,静观其变。
楼半夏的声音有些沙哑,毕巧可以看到她的眼瞳完全被血红侵染,不由得浑身颤抖,把住楼半夏的肩膀按住她:“阿琴,我们很快就要到鲛人之海了,你向琳琅魔尊承诺过,一定会将海螺带到鲛人之海的,你再撑一撑,不能被它控制!”正常情况下,楼半夏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这种状态,毕巧只在她被海螺控制的时候见过。
“我没事。”楼半夏拉下毕巧的手,掌心冰凉,毕巧的心也变得冰凉。
被木剑钉住的男人看着缓缓站起的楼半夏,被她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算,算了,不就是一只妖精嘛,本少爷不要了!”
楼半夏拔出木剑,剑气擦过那人双腿之间,让那人忍不住腿软了一下,栽倒在地。
举着木剑,楼半夏转过身看着抱臂看戏的男人:“魔将相柳,久违了。”
相柳的脸色变了变,放下了手臂:“你是谁?”
楼半夏眨了眨眼睛:“你当然不记得我了,因为你根本没有见过我真正的模样。不过我跟你交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年,若非你和滅凉将我重伤,我也不至于在魔界流落了数千年,还被琳琅那个女人压在了一座破屋子下面这么多年。你说,你该当何罪?”
相柳迅速回忆着,魔尊琳琅已经失踪将近千年,他和琳琅之间更是没有什么交集。琳琅最后的消息,便是她为了替自己的爱人报仇与敌人同归于尽了。难不成……
“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事情。重要的是,今天,我终于可以给自己报仇了!”楼半夏咧开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我用近千年,将琳琅消磨到只余下一缕神识,那是因为我被琳琅给压得死死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出来了,没有了禁制,这具身体更是天赋异禀,让我如虎添翼啊。相柳,与我一战!”
相柳迅速踏地而起,躲开楼半夏一剑,返身的同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三叉戟。
在交战的瞬间,相柳突然想起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你是韵书!”
韵书原本是魔尊滅凉身边的一个谋士,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又对滅凉忠心耿耿,跟着滅凉数千年,为滅凉解决了不少问题。韵书和相柳,在当时可以说是滅凉的左膀右臂。
谁都没有想到,韵书有一天会叛变,对自己的主上下毒手。
当时韵书没能得手,被滅凉和相柳重伤,逃出了黑海,从此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