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了他如同见了宝贝一样:“哎哟汪少将,您可算是回来了,是不是有事情找王爷啊?王爷就在后花园呢,您快去吧,别耽搁了。”
汪哲不太明白管家突如其来的热情,他几乎是被推进后花园的。
还没进花园,管家便扬声喊道:“王爷,汪少将回来了,找您有公务!”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汪哲侧耳倾听,只能听到剑锋划过空气发出的破空之声:“王爷在练剑啊,正好我多日不曾动弹,试试身手。”说完,不等管家反应,汪哲便拔剑跃入了后花园。
管家愁眉苦脸地站在洞门外,想着要不要去禀报一下皇帝。
后花园内传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接下来便没了声响。管家战战兢兢地探头向里看,汪哲狼狈地倒在地上,手中的宝剑断成了两节,萧煜手中的剑指着他的胸口,只要萧煜一用力,汪哲这条小命就没了。
好在萧煜还有理智,缓缓收回藏星剑:“没事吧。”
汪哲怔愣了一会儿才回神:“没事。王爷剑法精进,属下望尘莫及。”
管家看着萧煜将剑收了起来,长舒一口气——可算停下了。王爷又不是铁打的身体,再这么练下去,是要出问题的。
“走吧,去书房谈。”萧煜伸手将汪哲从地上拉起。
汪哲从素芳长公主的封地回来,自然是已经将要查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他匆忙赶来摄政王府,是因为他除了自己回来了,还带了麻烦回来。他快马加鞭先行一步,要在麻烦到来之前给萧煜报个备。
不出萧煜所料,当初素芳长公主下嫁给驸马之前,驸马便有了妻子,而且当时他的妻子已经有孕在身。驸马的元配也是他的表姐,二人青梅竹马,成亲也是众望所归,驸马的母亲对其元配也十分满意。
当年,在先帝下旨赐婚之前,素芳长公主便与驸马相识。素芳长公主看上了驸马的样貌和学识,便挑明了自己的身份。驸马已经有了妻子,但对素芳长公主也不是没有好感,故而有些犹疑。直到驸马的母亲知道了此事,要驸马拒绝了素芳长公主,驸马才拿定了主意。但素芳长公主却不肯轻易放弃,求了皇帝的圣旨,直接给她和驸马赐了婚。
驸马的元配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但却也懦弱可欺。为了不让驸马为难,她便让驸马将自己给休了,连休书都是她亲自写的。
当时,元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直到素芳长公主与驸马大婚之后一个多月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素芳长公主本就容不下驸马的元配,本想将她给杀了,但驸马和驸马的母亲亦以死相逼,才保住了元配的命,让她安然生下了孩子。
元配的肚子大起来的时候,素芳长公主已经嫁给驸马将近半年,却一直没有怀孕的迹象。思量之下,素芳长公主将元配生下的孩子抱养到了自己身边。一来是为了威胁驸马和婆婆,二来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可能不能生育的事实。这么多年过去,素芳长公主和驸马依旧只有思萱这个女儿承欢膝下,也足以说明,素芳长公主的确不能生育。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长公主对待思萱疼爱有加,但暗地里,却开始折磨驸马的元配。
“属下找到那可怜女子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惨不忍睹,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在下将她给偷了出来,带回了晏城。”
萧煜皱眉:“长公主身边不乏高手,你就那么容易把人给偷出来了?”
汪哲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要把她偷出来也不是那么难,王爷见过她便知道了。只是属下赶着回来禀报此事,先行一步,他们应该明日才能到晏城。”
“他们?”
“是,护送元配夫人的,是属下在长公主府遇到的那个瞎子老奴。”
“此人可靠?”
“经过属下观察,此人可靠。”
第二日,直到城门将闭,才有一个瞎子驾着马车进入晏城,被汪哲带到了摄政王府。
看着摄政王府的大门,瞎了一只眼、身形佝偻的老奴眼中滴下一行浊泪。汪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伯,咱们先进去吧。”
瞎子老奴擦了擦脸,又将手在衣摆上擦了擦,这才打开马车的车门,从车内抱下一个四面镂空的方形箱子,跟着汪哲进了摄政王府。
梁硕正跟萧煜汇报工作,汪哲便带着人进来了。梁硕嗅了嗅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好像是药,怪难闻的。”
瞎子老奴倏地跪地,轻轻将木箱子放在身边,这才叩了下去:“小人余庆,叩见摄政王殿下。”
萧煜:“免礼。”他的目光转到木箱上,“这箱子里装的是……”
“回禀王爷,箱子里的,就是驸马的元配夫人,余三娘。”
梁硕绕到箱子边上,轻手轻脚地将箱子打开,入目的便是光溜溜皱褶的头顶,伴随着浓烈的难闻气味,让他不适地皱起了眉头。箱子四面都能打开,似乎是特殊制作的。余庆交代,这个箱子是出自他的手。
萧煜问道:“余庆,你和余三娘是什么关系?”
“小人是三娘的生父。”
这么说来,余庆就是驸马的舅舅了,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余庆亲手将箱子四面打开,露出余三娘的全貌。现在的余三娘,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算是个“人”了,有一个名词更加适合她——人彘。没有了四肢,没有了毛发,眼瞎耳聋,舌头也被割掉了,只靠着药物维持着生命苟延残喘,连自杀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