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情立即通知本王。”
“是!”
云兮的指甲在地面上划出浅浅的印记,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痛苦。她原本以为又是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在作祟,但渐渐地她发现,似乎并不是那样,而是她自己的灵魂在被抽离。
要抽离一个人的灵魂,必须有媒介。一缕头发,一滴精血,都可以作为媒介,云兮可以确定,她没有给任何人这个机会。或许,这与她丢失的过去有关。她知道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人。也许那些人中,有人可以做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云兮身上的痛苦缓缓褪去。她松了口气,仰躺在地上看着房顶,突然捂着额头笑了出来。她苦苦追寻的过去,终于露出了蛛丝马迹。即使让她痛不欲生,她也甘之如饴。她终于有机会变成一个完整的人,怎么能不开心呢?现在她师父的注意力不在她这里,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查一查她的过去。
“她有动静了?”
“回禀王爷,琴公子醒来之后,就一直看着屋顶傻笑,然后就上床睡了。”
“不用管她,继续盯着,有事来报。”
“属下遵命。”
萧煜思来想去不明白云兮闹这一出的意义所在,干脆也不去想了。管她闹什么幺蛾子,他既然已经知道她是个冒牌货,便不会轻易被蒙骗。
楼半夏给他绣的那个锦囊后来在一个侍女的房间被发现了,那个侍女已经被他处死,锦囊又回到了他的腰间。锦囊为什么会到那个侍女的房间他并不在乎,她敢动他的东西,就得做好受死的准备。她应该庆幸她没有动锦囊里的东西,否则他不介意把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暴尸城门。
摩挲着锦囊上的绣字,萧煜很是想念楼半夏:“你也真是够狠心的,这么久都不给我送个信儿回来,我又不晓得你身在何方……”
“王爷,我们截获了一封从青霄传来的信件。”梁硕手中捏着一只信鸽推门而入,被萧煜的眼神吓退了一步,“王,王爷,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
梁硕弱弱地举起手中的信鸽:“我们截获了……”
“对,截获!”萧煜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久不给我写信,但如果她的信到了我手里,那个冒牌货的身份就暴露了!”
梁硕吞了口口水:“王爷,你在说什么?”
萧煜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没什么,是给谁的信?”
“不知道,这种信鸽是青霄特有的,字条上没有落款,也没有收信人的信息。”
萧煜看着那只信鸽,十指相扣:“他们知道在传递的字条上掩盖身份信息,怎么偏偏让一只信鸽暴露了身份?青霄又不是只有这一种信鸽,不是吗?”
梁硕想了想,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设局?”
萧煜摊开从信鸽腿上取下的字条,字条上写着“大事将成”四个字,像是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令人胆战心惊:“那也不一定,或许是青霄的人故弄玄虚。大事将成,什么大事,将成又是什么时候?这封信,或许就是想让我们看到。”能送这种信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用这种信鸽送信肯定会被他截住,这封信最终就是要送到他萧煜手上的。
是提醒,还是挑衅?
是夜,月黑风高,暗卫突然来报,云兮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属下一直盯着琴公子的房间,明明前一刻她还在,属下不过是眨了下眼睛,他就已经不见了。是属下失职,请王爷惩罚。”
萧煜挥手:“这不是你的错,先下去吧,”
云兮会悄无声息地离开摄政王府,萧煜倒是没有想到,难道与她先前出现的异状有关?她去了哪里,是她的计划出现了变故,还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实际上,云兮并没有走得太远,她只是去了附近的山上,那里有一场雨。云兮很喜欢下雨的天气,她也喜欢不撑伞、不用结界地走在雨中,那种感觉,像是被雨拥抱。
山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云兮尚未尽兴雨便已经停了。失落垂首的时候,她突然看到草丛中开了几朵淡紫色的花,脑海中便立即浮现出大片的紫色花朵,绵延不绝,在雨中狂野地绽放着。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去碰触那几朵小花,却在凑近时收回了手指——若是摘下来的话,很快就会枯萎的。莫名地,她这样想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伸手掐下一朵,花依旧好好地开着。
“你不是……”不是什么,云兮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