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脩单膝跪地,背脊挺得笔直,语气铿锵:“属下遵命!”
有了饮邳的首肯,龙脩的底气瞬间足了,又调了数十精兵将望雨所在的房间团团围住,房顶地下都未曾有所遗漏。
是夜子时前后,望雨的魂魄融合完毕,却没有醒来。雨女将破天也赶出了房间,屋内只剩下她和望雨两人。
寅时许,望雨终于醒来,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雨女泪如雨下,声音嘶哑:“师父,望雨……”
“你不用跟我道歉,”雨女一脸平静,仿佛心绪毫无波动。,“当年之事我不想再提,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望雨握紧了自己的衣袖:“我也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望雨的下巴已经开始颤抖,“我的记忆就是从被师父捡回来开始,那日师父回来,我本只是想像往常一样去替师父疗伤,可是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强烈的念头闪入了我的脑袋,然后,一切就不受我的控制了……”
那个念头,就是杀了雨女,取而代之。
雨女长叹一口气:“望雨,这里不是我的地盘,而是饮邳魔尊的魔殿,如果你不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他们不会让你跟我离开这里的。”
望雨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遇到雨女之前是什么样的人,又是谁的人。杀雨女,也的确是身不由己。如今要她给出一个解释,她却是说不出什么的。
屋内迟迟没有动静,龙脩有些心急,可偏偏破天守在门外,他也不好做些什么,只能在门前不断踱步。
破天冷着一张脸挡在门前,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情绪有些低落。
龙脩看着破天,挑眉:“怎么望雨被救活了,你看上去却好像不太高兴似的,难不成其实你并不想让望雨醒过来?”
破天“哼”了一声,并不回答龙脩的话。龙脩也是闲得发慌,觉得调戏破天着实算个消磨时间的好方法。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某人又揽住了破天的肩膀:“破天,咱们做属下的有时候的确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会憋出事情来的,不如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开解开解你。”
破天转头就喷了他一脸水:“少跟我勾肩搭背的,老子对男人不感兴趣。我高不高兴有你什么事儿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龙脩猝不及防又被喷了一脸一身的水,伸手抹去脸上的水迹,扯出一抹虚假的笑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吵什么吵,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雨女打开房门,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她的脸色不太好,“望雨说她不记得自己的来历了,我方才已经查探过她的记忆,确实没有有关她身份的部分,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
龙脩将自己身上的水渍烘干,正经了脸色:“雨女魔尊,我敬重您是魔尊,是前辈,是先驱,但有些事情,即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魔将,也不得不顾虑。凝魄珠是我家尊上给您的,若是望雨再做出了什么事情,难免会有有心之人将脏水泼到我家尊上身上,还望魔尊见谅。”
雨女冷笑:“就算她真的要做什么,首当其冲的也会是本尊,你们家尊上顾虑这么多,是不是太过胆小了?”
龙脩依旧毕恭毕敬:“您愿意承受这一切带来的后果,这是您的事情,我们无权干涉。但要波及到我们身上,我不乐意接这盆脏水,也请魔尊理解。况且,望雨姑娘费尽心思潜藏在您身边,所图谋之事恐怕不只是您一人这么简单。魔界最近的情况魔尊也是知道的,可经不起这种事端。”
“那就请饮邳魔尊赐教,究竟要本尊如何做?”雨女的语气不无嘲讽。
龙脩浅浅一笑,少了几分妖孽气,倒显得正经过头了:“这些都只是鄙人所见,跟我家尊上又有什么关系呢?您瞧,连您都会这样想,若是望雨真的做了什么事,我们家尊上岂不是要被冤死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
“魔尊若是肯听鄙人一言,便将望雨暂且留在此处,调查清楚望雨的身份,再考虑要不要放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