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要过这扇门,要改变筋脉才可以?
那道类似于饮邳的声音没有再出现,楼半夏无论问什么,也都没有回答。它的存在,仿佛就只是为了告诉楼半夏通过大门的方法。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楼半夏喃喃自语,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尝试。可是,即使她将自己的修为压到最低,将气息掩藏,也没有办法通过这扇门离开深渊之境。每次跨过那道门,看到的还是纯白的天地。在她身后,那条小道一直存在着,提醒她随时可以回去,回到那个充斥着血腥和暴力的世界,变成其中的一份子。就像,她一开始遇到的那只奔雷兔一样。
七星阵前,龙脩长叹一口气:“她已经在这里卡了好几天了,要是败在了最后一关,前面吃的那些苦,就算全部白费了。”
到了这个时候,鼓却是异常地冷静了下来。他想,烟琴那么多关卡都过了,或许就像南莲所说的,烟琴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也应该相信烟琴。在外面干着急并不能帮到他什么,跟南莲争吵更是没有意义。他们能做的,只是等。
又过了几日,七星阵还是没有动静,鼓却不再守在七星阵前,而是去了深渊之境的入口守着。饮邳不放心他一个人呆在那里,让龙脩陪着他。
龙脩也是不明白鼓为什么要这么做:“鼓,烟琴且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呢,何必要在这儿等,在魔殿等不是一样的吗?”
鼓抿了抿唇:“你不懂,我之前给她的那滴血跟我能产生感应,我能感觉到,它就要出来了。”他的血在烟琴身上,那滴血要回来,自然也就是烟琴要回来了。虽然龙脩并不相信楼啊不能信这么快能够出来,但鼓执意要在这里等着,他也只能陪着。
第一天,楼半夏没有出来。龙脩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劝说鼓,等着他自己想通。
第二天,楼半夏没有出来。龙脩的耐心有些不够用了,在鼓耳边叨叨着,然而鼓岿然不动。
第三天,楼半夏还是没有出来。龙脩耐心用尽,鼓却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在龙脩劝说他回去的时候,鼓一边躲闪着龙脩的手一边念叨:“你再耐心等等,烟琴马上就出来了。”
正当龙脩要拖着鼓回魔殿的时候,深渊之境入口处的传送阵突然开启,狂风大作,将一个人甩了出来。鼓眼疾手快地将人接住,楼半夏这才没有被砸在地上。传送阵中的狂风就像是搅拌机一样,楼半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搅碎了,浑身筋骨痛得厉害,丹田更是如同正在承受凌迟之苦。
她整个人都蜷缩着,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止不住地颤抖。龙脩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楼半夏当下是个什么情况。但这种痛苦是她必须承受的,他能做的,只是带着鼓和楼半夏到了寒潭。寒潭的低温能够让楼半夏稍微好过一点。但同样的,痛苦延续的时间也会更长一点。
楼半夏浸入寒潭不到半刻钟,便挣扎着自己爬了出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恢复,被她自己一手毁去的丹田也正在慢慢地复原。进入寒潭之后,恢复的速度明显地降了下来。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总是要痛的,刀山火海都过来了,没道理挺不过去。
鼓和龙脩就守在寒潭外,看着楼半夏从寒潭中爬了上来,趴在岸边一动不动了。
饮邳察觉到深渊之境的传送阵打开,便料到龙脩会将楼半夏带来此处,径直带着南莲过来了。他们到的时候,楼半夏便如同一具死尸一般趴在寒潭边。
“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了。”南莲少有地带了几分赞叹的语气。
龙脩惊诧地瞪眼:“等等,你说什么,烟琴是女的?”在场四人,其他三人皆是一副早已知晓的淡定模样,龙脩更是不忿,“你们既然都知道,为何不知会我一声?”
南莲挑逗地捏了他的脸一把:“我们都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龙脩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确实,按照他的修为情况和初遇楼半夏时她的修为,他应该能够看出来的。可他从来就没往那方面想过,她除了跟萧煜搞在一起之外,还有哪一点像个女人?哪有女人被一个陌生男子三更半夜闯了闺房还不慌不忙见招拆招的?
楼半夏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她现在全幅心神都在仿佛被揉碎了重组的筋脉丹田上。金色的元婴,悄然长开了五官,竟毫发无伤。也便是说,即使她的修为再降,也不会降到元婴期以下。
虽然痛,楼半夏却忍不住笑了出来。算她没有猜错,这个险没有白冒。虽然饮邳和龙脩并没有给她传授什么经验,也没有提醒她什么,但他们本身就是最大的提示。在自毁丹田的时候,楼半夏不是没有忐忑。她先前所想的并没有错,饮邳没有理由在最后让人前功尽弃,他这样的安排,定然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