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宋珏的吩咐,楼半夏便开始准备要在玉函娘娘寿诞上献上的曲子。要谱出一首新的曲子并不容易,很多时候靠的都是灵光一现。
其实,楼半夏也不是不愿意谱曲,只是她懒而已。自从被冥王招入麾下,就没有人单纯是欣赏她的曲子了,她的琴音更多的是一种武器。不过在楼半夏的骨子里,天赋和热情并不会被磨灭。当她真的投入其中的时候,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单纯的快乐。
三日后,元辉再次造访清池。宋珏没有再让人把楼半夏喊过去,而是带着元辉去见楼半夏。
“自从萧琴决定答应殿君的提议,便开始为娘娘寿诞做准备了。”在悠扬琴音中,宋珏淡淡开口,“萧琴认真起来就不会注意到周围的事情,可能要殿君等等了。”
元辉看着花丛掩映中,楼半夏认真的侧脸,脸上并无不豫之色。这首曲子是要在寿诞上献给他的母妃的曲子,他当然希望楼半夏越认真越好。
楼半夏遇到了瓶颈,有几个音她怎么听都觉得不太舒服。琢磨了半天也没调整好,她轻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下再继续。
“殿君,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
“嗯。”
察觉到宋珏和元辉的动静,楼半夏站起,躬身行礼。元辉对楼半夏的表现十分满意,楼半夏也不再扭捏,跟着他回了落尘居。
落尘居这个名字可以算是十分直白了,被扔在一边落灰无人问津,元辉竟然以此为居所之名,也不知是自嘲,还是有自知之明。
楼半夏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是个僻静的小院子,除了楼半夏之外,还有一个侍童照顾她的起居。虽然暂时住进了落尘居,楼半夏的腰间却还是一直挂着清池的令牌,显然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楼半夏每日便是谱曲、调整,偶尔与元辉商议几句。虽然元辉只是个不受宠的殿君,却好像并不清闲,楼半夏三五天才能见到他一次。每次也都是匆匆忙忙,听一遍曲子,元辉提出一些建议,然后离开。
直到玉函娘娘寿诞当日,元辉一大早便来找了楼半夏,连衣服都帮她准备好了。
“若是能哄得母妃开心,本君定然重重有赏。”
楼半夏恭敬地行礼:“萧琴定然不负殿君所托。”
元辉的母妃玉函娘娘,虽然也是个天妃,却衣着朴素,住处也十分清净。虽然是寿诞,却也没有多热闹,甚至连送礼的人都不多,可以算得上是门庭冷落了。
见到元辉过来,玉函娘娘很高兴,嘴上却说着嗔怪的话。元辉与自己的母亲很是亲近,撒娇耍赖毫无负担。
“母妃,近日儿臣发现了一个妙人,尤擅琴,特地请他来给母妃祝寿。”元辉扶着玉函娘娘在上首坐下,“他可是宋珏神君的人,为了请到他,儿臣可废了不少心思呢。”
玉函娘娘爱怜地拍了拍元辉的手,目光转到楼半夏身上,眉目慈爱:“果然是宋珏神君府上的,气度不凡。”
“娘娘谬赞。”楼半夏低眉顺眼,十分谦逊的模样。
这场寿诞宴实在是冷清,除了太子和太子手下的人给送了些寿礼过来,竟是没有其他人过问。元辉母子也不在意这些,母子俩也乐呵呵的,气氛倒是温馨得很。楼半夏架上琴,十指轻动,悠悠琴音在殿内回荡。
玉函娘娘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被认真抚琴的楼半夏吸引,不知不觉,竟连元辉的话都听不到了。直到一曲毕,玉函娘娘才回过神来,眼角湿润:“这首曲子叫什么,本宫竟然从来没有听过。”
“这首曲子是儿臣特地请萧琴给母妃谱的,母妃可喜欢?”
“喜欢,母妃喜欢。”
元辉乖顺地坐在玉函娘娘身边:“既然母妃喜欢,不如亲自给这首曲子取个名字?”
玉函娘娘抿唇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这首曲子听来如微风拂面,又带着秋意的清爽,不如就叫它‘秋风颂’吧。”
“既然是献给母妃的曲子,自然是母妃说了算。”
玉函娘娘拍了拍元辉的手:“辉儿,你也是有心了。”
“只要母妃喜欢,花再多心思,儿臣也觉得值得。”
楼半夏垂眼看着琴,仿佛他们母子之间互诉衷肠一点兴趣也没有。直到元辉出声唤她,楼半夏才微微抬起头。
“这首曲子本君的母妃十分喜欢,你功不可没,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楼半夏微微颔首:“玉函娘娘能喜欢萧琴所作的曲子已是萧琴三生有幸,既然殿君要赏赐在下,在下也就斗胆向殿君索求一件东西。”
“你说说,只要不是太过分,本君自会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