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静渐渐走远了,留下萧靳岐和耶律恒两人在帐中谈事情。
“那你还不说带着阏氏回戎城,眼不见心不烦嘛!”萧靳岐不客气的说。
“这不是不放心吗?毕竟是军国大事,我就是走了也放心不下啊!这可是犬戎自建族以来的辉煌伟业啊!一统海内,建立铁血帝国!这以前谁敢想啊?不想不过短短十几年,我们居然做到了!我想到这里,就热血澎湃,即便是现在死了,也对得起犬戎的列祖列宗!对得起父汗当年对我的信任!”耶律恒激动的说。
“还差一步呢,别高兴的太早了!”萧靳岐敲敲耶律恒手中的合约说。
“知道!不就是合约嘛,只要他们签署了,就说明他们已经投降了!北漠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耶律恒的脸上依旧有难以抑制的激情,胸中似乎有一种情绪在激荡着,难以抑制!
“大汗,这合约签署的有一些太顺利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会不会我们漏了什么东西?”萧靳岐将合约拿出来,交给耶律恒。
耶律恒一边翻看一边说:“你就是太小心谨慎了,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一座城池吗?我一生攻城无数,这北漠大都难道还能飞了不成,大不了攻城嘛!他北漠军民现在还有力气守城?”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萧靳岐又将投诚仪式的过程让耶律恒仔细看了一下。
“没有问题啊,一切都很好!”耶律恒看过之后,赞赏的看了一眼萧靳岐,这个萧靳岐能文能武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一个萧靳岐能抵得上十万大军啊!
“真的没有问题?就这么安排?”萧靳岐又问了一遍。
“没问题,就这么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耶律恒不耐烦的说。
“呵,怎么兄弟俩一个样?都嫌我啰嗦,那我不说了,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任啊!”萧靳岐有一点恼怒。
“阿岐,知道你细心,放心,有二十万大军在那里,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耶律恒满不在乎的说。
“话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小心点为好!我还是自己在琢磨一下吧,跟你掰扯不出什么来!”萧靳岐一把将合约夺走,然后起身就出了大帐。
耶律恒看着萧靳岐凝重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这个人还是书生脾性,过于谨慎了,想着慕容静出去半天了,不知道她去哪里转悠了,也起身,走的时候还在口袋里装了一大把樱桃。
天清气爽,犬戎二十万大军整齐的排列在北漠大都东面城门的空地前,旌旗蔽空,二十万人的大军,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连马儿也悄悄的等待着,似乎在等待着这伟大的时刻的到来。
耶律恒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整个人显得高大挺拔,英气逼人,身后的中军大旗迎风招展,旁边是萧靳岐和耶律峰。
远处的城门上北漠大军的军旗已经被扔下城墙,白旗挂出来,然后城门缓缓的打开,秦涟走在最前面,后面带领着文武百官,一直走到中间地带,阿古达木带着一队骑兵就候在那里。
双方交换国书,秦涟带着文武百官脱官服、官帽,然后双手垂立在一旁,后面的军士带领是守城的军队,上交兵器。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萧靳岐满意的看着,耶律恒的眼中也露出一丝笑容。
“这北漠终于收到我们囊中了!”耶律恒笑着对身旁的两位说。
“是啊!萧靳岐也高兴的应声。
“丞相,这投诚不应该是北漠皇帝出来的吗?怎么是丞相代表北漠的?”耶律峰问了一句,耶律恒和萧靳岐一下就愣住了,两人互相看了看,一下就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慕容连城?!”耶律恒对着萧靳岐喊了一声,萧靳岐也终于恍然大悟了!
“阿峰,快进城!”耶律恒长鞭一挥,指着城门对耶律峰说。
“好!”耶律峰长鞭一挥,一队骑兵随着耶律峰绝尘而去。
秦涟正站在中间地带,看着耶律峰突然冲过来,他赶忙过来想要拦住耶律峰,阿古达木黑着脸,一下将秦涟拉到一边。
耶律峰领着骑兵一路飞奔至北漠皇宫,皇宫前的护卫看见犬戎的骑兵,手里的刀举了举又放下了。
“打开宫门!”耶律峰大声呵斥,宫门应声而开。
“皇帝呢?”耶律峰问宫门的守卫,守卫摇摇头。
“搜!将皇帝搜出来!”耶律峰指着皇宫大声喊,他自己则向着后宫林雪静的宫殿奔去。
后宫里宫人四处逃散,宫里基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几个年岁大的宫女站在宫门前,眼睛呆呆的看着士兵在宫里来回奔跑着,却无动于衷,似乎看惯了这宫中的来来往往,浮华变换!
林雪静的宫里悄无声息,一个人也没有,耶律峰走进宫中,看着宫中的摆设似乎并没有变化,他的思绪又回到那个伤心的晚上。
耶律峰在厅堂上站了一会,又绕到内室,空无一人,但是桌上的灰层落的并不厚,宫里的人离开的时间应该并不太长!
耶律峰看着桌子上摆着一个针线笸箩,里面有一个绣了一半的小孩的肚兜,细密的针脚、鲜艳的红色刺激着耶律峰的神经,他一把将笸箩打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一个圆圆的小荷包却不知为何滚在了耶律峰的脚边,粉色的荷包上绣着并蒂莲,角落处的一个“峰”字落在了耶律峰眼里,他的心颤动了一下,弯腰将荷包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