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皇后要去静心庵礼佛的消息的就在宫里传了开来,一些人开始在椒兰殿前晃悠,想要多探听一些消息,但椒兰殿依旧大门紧闭,椒兰殿里的人连大门都不出来。外面送东西的人也只是将东西送到大门口,就离开了。椒兰殿的人看见送东西的人离开才会打开大门,取回东西,全程一句话都不会说。
这些人见什么也打听不到,只好都撤走了。
几天后,皇后的仪仗终于离开了皇宫,缓缓的走出京都,向着城外的静心庵驶去。
耶律恒和萧靳岐站在宫墙上,看着慕容静的车驾越走越远。
“她真的没有让你进去?”萧靳岐听说昨晚上耶律恒想进椒兰殿,又吃了闭门羹。
“恩,托娅倒是让我进去了,但是她不给我开门!这次我是真的伤到她了!”耶律恒长叹一声,摸摸自己腰上的香囊,这是她亲手给他缝制的,夏天可以驱蚊,他一直戴在腰带上。
“何必呢?你这样……”萧靳岐还想再说什么,被耶律恒抬手制止。
耶律恒望着越走越远的仪仗,慢慢的终于看不见了,他才扭身抬脚走下宫墙,萧靳岐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了。
黄昏时候皇后的仪仗回来了,但是皇后却没有回宫,负责皇后安全的呼延吉达带回了一个盒子交给了耶律恒。
一切都不出耶律恒所料,盒子里装的是皇后的印玺,还有一封信。
耶律恒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拿信的手依旧有些颤抖,打开信封,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阿恒:
见字如见人,静儿先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我十五岁那年被迫和亲漠北,嫁给你为妻。时光荏苒,一晃已经十年有余了。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刀光剑影,你带着犬戎打败了完颜狐,统一了漠北草原!中原三国纷争,又是你带着犬戎抓住时机,一举统一了天下,建立了犬戎帝国。
时也,势也!静儿为你能取得这样的功绩由衷的高兴!相信犬戎的先祖也在为有你这样的子孙而感到自豪!
入主北漠皇宫之后,静儿得你的垂爱,被封为皇后,心中甚为惶恐!静儿深知贵为皇后,当为后宫表率,怜悯苍生,母仪天下,然静儿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外不能替皇上分忧,安抚天下饱受战乱之苦的苍生,内不能以德服人,为皇上打理后宫,使我犬戎皇族人丁兴旺!如此无德无能,静儿自觉愧对皇后的称号。
现将皇后的印玺双手奉上,希望皇上另择良人任之,使内外和顺,阴阳调和,我犬戎帝国必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江山稳固,代代相传!
静儿自觉愧对犬戎先祖,自请回戎城侍奉先人,早晚焚香念佛,为天下苍生祈福,为犬戎国祈福,也为皇上祈福!
静儿执笔
耶律恒看完信,早已泪流满面,萧靳岐在一旁看着耶律恒,他忍不住又说:“现在去追还来的及!”
“不了,任她去吧!”耶律恒用大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收敛自己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严厉,“明日昭告天下,皇后回戎城祭祖,宫中一切有贵妃秦氏暂理!”
“好的!”萧靳岐看了一眼耶律恒,摇摇头,这两人真是的,怎么就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此时的慕容静早已出了大都的地界,她在一个月前就和呼延吉达商量好了,皇后仪仗去了静心庵,而她则坐着一辆马车悄悄的出了皇宫,从北门出了京都,直奔漠北草原。
“皇后……”托娅当然跟在慕容静身边,那仪仗队里的那个托娅是谁,就只有呼延吉达知道了。
“喊夫人!”慕容静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这是她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如此畅快的笑。
“恩,夫人!两位公主……不,是两位小姐”托娅一时改不过口来,“在后面的马车上,嚷嚷着想过来跟你同车!”托娅也笑了,真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出京都,就感觉心情舒畅,连出气都觉得顺畅。
“让嬷嬷好好看着两位小姐,我现在挺着大肚子,不方便!等到了前面的驿站,晚上可以让她们跟我同住!”慕容静想了想说。
“好!”托娅说完就出了马车,估计是去后面的马车上安抚那两个小姑娘了。
慕容静掀起车窗的帘子,看着马车在路上奔驰,路上人来人往,夹杂着一些商人的马队,看来不过半年时间,刚刚经历战火的北漠就已经从伤痛中缓了过来,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
慕容静不时的透过车窗向后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即便是知道那个人肯定不会追过来,但她依旧忍不住向后望去。
“吁……”车夫大喊一声突然停了下来,慕容静警觉的坐了起来。
犬戎刚刚建立,各地反抗的势力也不少,特别是一些地方有土匪出没,官兵多次剿灭,却屡禁不止,慕容静曾经听耶律恒提过,她们不会遇到土匪了吧?
“车夫,怎么了?”慕容静向着外面喊。
“有人在前面拦车!”车夫朝着车厢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