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姑娘气不打一处来,挥手恼怒地打下他的爪子,“离我远点儿。”
只可惜,情事过后的她说话软绵绵的没有威力,想要用凌厉的眼神传递给对方自己愤怒的信息也不够力度,反而像是淡淡抛了个媚眼儿,勾魂摄魄。
她娇嗔的样子让十三爷怜惜的不得了,抓了她娇嫩的手放在嘴里轻咬了一下,风流倜傥的十三爷舒坦了以后也没有那么霸道土匪,反而多了几分温柔体贴,“爷先上朝去了,你要还累就再睡会儿,不累的话让丫鬟准备准备,泡个药汤澡解解乏。”
说罢,他俯身在庄思瑶唇角处吻了一下,神清气爽的走了。
庄思瑶无语,她总算体会到了她以前欺负十三,十三火冒三丈却没有得到一点儿回应是什么感觉了,唉,无力啊……
她确实累得要死还想睡,但眼下有件更要紧的事儿等着她做,她招来丫鬟伺候自己梳洗……
“小姐,百里太医派人传话过来,说今儿个上午有要事,扎针改到下午。”小喜儿利落的给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上面两股发,结鬟于顶自然垂于肩上,衬得脸蛋儿愈发的清纯。
庄思瑶淡淡看着铜镜中的新形象,慢慢接受这样的自己,“派人跟百里太医说,以后都不用来了,我已经好了。”
“真的!小姐,太好了!”还没等再高兴的说什么,喜儿突然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哎呀,小姐,您瞧我,怎么给您梳这么个发髻,这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才梳的。”
说着她便要拆了头发重梳,庄思瑶慌忙打断了她,开玩笑,以皇上宠溺那女子的态度,再梳头她以后恐怕都没脑袋可梳了……
“不用了,就这样吧。”随手选了件不起眼的散花软烟罗裙,赶紧出了门。
却不想,就是因为这发型,在以后惹了天大的祸患。
因为事情隐秘,庄思瑶没带小喜儿过来,她穿着低调,清新自然的如闺阁中未出嫁的小姐,给侍卫示了昨天皇上给的令牌以后,顺顺当当的进了宫门,走在高墙围着的水泥地上。
直通宫门的亭子里,迎风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着庄思瑶穿着便服走过,平淡如水的目光中多了抹异色,“那姑娘是谁?”
“哎呦,八哥,这可是老十三的心尖子,宝贝的不得了!”十阿哥说的极为夸张,表情也是兴致盎然,“说起这姑娘的事儿,京城里编成段子的都有好几个版本了……”
八贝勒微微笑笑,云淡风轻,似是不太感兴趣。
十阿哥却是个贫嘴贫舌的,看身边人依然如此有涵养的不动声色,就越想说得稀奇些戳破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八哥,你常在外边,前些日子出征了更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热闹,还都是跟老十三这媳妇儿有关的。这姑娘嫁给老十三之前,是个傻子,却一直垂涎咱十三弟的美色,硬是让庄丞相厚着一张老脸,讨来了圣旨嫁给了十三弟,哈哈,你说这可笑不可笑?你可不知道十三弟那段时间阴着脸的狼狈相啊……”
八贝勒漫不经心的点头,十阿哥受到鼓励似的继续说,“后来倒是奇了,听说在自家院子里玩闹,落水后恢复了智力,还懂医药上的事儿,哎呦,说到这事儿我都能笑破肚皮,你说她脑子里边装的是什么?这庄丞相没来得及教她规矩,这老十三也不知道管管,两个人浑到一起去了,你知道她给皇祖母开了什么药方么?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狗屎半斤,王八蛋一钱,羊粪豆二两,屎壳郎三刃,驴粪蛋四个,臭大姐五只……”
没等八贝勒发表什么看法,十阿哥自己就敞开怀,笑得极没形象,“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八哥。”十阿哥似是笑岔了气,“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还有件更奇的事儿呢,就前几天,她和太子的轿子同时在御花园对上了,太子什么德行你也知道,这姑娘硬气啊,没给太子行礼,太子刚要发脾气,百年难遇的奇像就出来了,园子里能跑出来的动物都跑出来了,硬是把太子折磨的手断脚瘸,现在都没下床……”
八贝勒月白风清的姿态微变,只是眼神里的某样东西几不可查的闪了下,弄得十阿哥好生没趣,“哎,八哥,不是吧,这样你都觉得没意思……哎?八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会会那姑娘。”
庄思瑶诧异的看挡在眼前的人,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身材颀长,一身月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来人只是含着笑意看她,庄思瑶摸不清对方要干什么,索性闭嘴不言的同样看着他。
面如美玉,目如朗星,这男人身上一派荡然正气,庄思瑶暗叹,他这身月白色的衣服倒是极衬他竹露明月的气质。
“嘿,八哥,我说的没错吧,这姑娘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后面赶来了个身穿红色蟒袍的人,笑眉笑眼的背个手,却也装不出眼前人浑然天成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