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慕澈扯扯嘴角,无视他的恶趣味。
他昨天被折腾的感冒了,今天穿了两件外衫。
没办法,庄思瑶太小心眼儿了,无论他怎么朝坤宁宫里的小宫女们放电洒魅力,她们一个个的也只是眼冒桃心犯花痴,却不肯“怜香惜玉”的给他找块干布擦擦头发,更别说找干净的衣服换洗了。
想到这儿,百里慕澈无奈的摇摇头,女人的心如针尖般大小,果真惹不得。
百里慕澈穿着怪异,又摇头晃脑的,在鸦雀无声的人群中很是扎眼。
皇甫焱一下就瞅到他了。
威严的眯了眯眼,“百里爱卿可有事要奏?”
百里慕澈无故被点名,有几分的诧异,却应接得体,“微臣最近偶感风寒,想请七天病假。”正好去庄思瑶那儿探探她的口风,看她是怎么想的。
皇甫焱看他本来就不顺眼,如今就更嫌弃了。
小受一样的身体,不过是掉了个池子,就感冒了,还要请假?
看见他就碍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准了!”
百里慕澈求之不得,假模假式儿的抱手鞠了一躬,“谢皇上恩典。”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有片刻的静默。
皇甫焱潇洒起身,也不管还有没有人有事要奏,丢下两个字,“退朝!”
庄思瑶睡醒后在与花园散步,却不料遇到了最不想见到的老熟人。
站在花丛中的女子侧过身子面对她,身上的装扮即使没有她华贵也不失贵气,微微一笑竟如牡丹争艳般,折煞了百花的艳丽。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庄思瑶挑眉,脸大的人她不是没见过,这么腆着脸上赶着来讨羞辱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这女人对皇甫焱的心思跟司马昭似的,她要是不清楚那她就是傻子!
以她现在的地位没必要为小角色伤神。
“容嬷嬷。”
“老奴在。”容嬷嬷上前,一双老眼极具精明的打量着眼前穿着亮眼的妇人,怎么看觉得怎么眼熟。
“太子妃娘娘大概是对皇上有苦要诉,你去为她引路。”庄思瑶声色平淡,却不难听出她话中的讥讽。
不想活了是不是?皇甫焱留你条活路就敢在这给我添堵,那姑娘我就亲自送你去堵抢眼儿啊!
容嬷嬷的脸色一震,再看面前抿着唇角,温雅而笑的女子,只觉得那笑如针芒般,往人后背上扎,透心的凉!
只需片刻,容嬷嬷心里便有了计较,抬头,对庒思柔有礼的笑笑,“太子妃娘娘,这边请……”
她怎么可能真把这妖女引到皇上面前?
太子已死,太子妃理应陪葬,听娘娘刚才的意思应该是皇上允许的,但娘娘不咸不淡的表情也让她觉得这女人今天是必须要在她手里整治一番了。
庒思柔原本还嫣然微笑的淑女脸,顿时绷不住了,僵硬半响才开口,面部表情已调节到了最自信的状态,“妹妹是在怕什么?”
庄思瑶听着这话都觉得可笑,不屑于回答她,她处理问题的方式现在越来越像皇甫焱了,主张简单粗暴。
“‘妹妹’两个字也是你承担的起的?”庄思瑶身后的随从是她的数十倍,以绝对的优势蔑视她,给她难堪。
“什么时候本宫可以被小猫小狗随便称作妹妹了?”
这话对于庄思瑶来说连个脏字都没有,不算是最难听的,以前在黑手党的时候,半夜里和几个大老爷们一起搓麻将,对方一输就卧槽卧槽的开始骂,最低级的纯骂战术她也算是耳濡目染,但对于庒思柔这种人……她知道,只要这样,就足够羞辱她了。
果然,庒思柔的脸青白转变,一只手垂在身侧紧握,修的尖长的指甲已经陷入了掌中。
庄思瑶藐视她的确够彻底,她被气得微微抖了抖唇,但从小到大的伪装,她的忍功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很快镇定下来,反击,“皇后娘娘说笑了,只是柔儿见到娘娘情切,忍不住逾越了规矩,也是,以娘娘现在的身份,就算不承认柔儿,哪怕六亲不认,也没人敢说什么的……”
庒思柔习惯在人前装温雅,时常给人一种华贵大气的感觉,很少这么直白的讥讽,以她的风格,就算是要骂别人也拐着弯说,玩迂回战策。
她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微妙,直接就指出庄思瑶冷血无情,心中无半点血缘亲情,没有国母风范。
这是仗着身后有屏障了啊!
庄思瑶嘴角溢出冷笑。
容嬷嬷早敛了虚假的笑容,一张上了年纪的面孔,甚是严肃,眼里藏着的幽深,晦暗不明。
右臂垂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手势,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溜走。
这段话要是放在国母竞选上,铁定管用,而且还占了不少份量,问题就在于庄思瑶现在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她再说这句话,真不知道是太过自信知道对方不会拿她怎么样,还是实在没脑子欠收拾。
不管是哪个,庄思瑶都懒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