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潇湘居里的伙计又恢复如常,各自忙活着手里的活,吵吵嚷嚷好不热闹,生怕干的不好被主子抓包,扣光自己的工钱。
庄思瑶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也没了追钱多多的心思,面部平静地上楼,站在二层的窗户处俯视下面。
以她那天对这位金国太子的了解,这人极其清高,对很多事情都不屑,从他那天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很追猛打就知道,这人从不做没有利益或利益太小的事情。
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只没有到手的猎物,没了也就没了,他从各地搜罗的美人比烈焰国从祖宗辈排下来的妃子加在一起都多,根本不缺。
对金月夜而言,一个没有多大利益的女人而已,可有可无,没抓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今天专门把车停在还未开业的茶楼前是什么意思?
纤细的手指在窗台上漫不经心的敲了敲……
管他来意如何?
她又不是软柿子,更何况这是在自家地盘,她有权有势,老公听话老实,下人懂事肯干,有什么能让她愁心的?
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随手关了窗子,把看不顺眼的人都挡在了窗外。
他要是敢砸场子,她就让他知道每月流血七日不死却依然健在的生物有多么恐怖!
极其奢华的马车停了不到片刻,便又继续前行。
百姓们收回了驻足观看举动,刚才的一切,仿佛是幻象,只留下了隐隐的猜测声和揣摩声。
“这是哪家的千金、公子啊?这么大的阵仗?”
“千金、公子?”被问的老者呵呵笑了两声,捋了下长长的胡子回忆道,“这是金国的太子和长公主。”
“金国的?”少年惊讶的睁大了眼,“金国的太子公主跑咱们这儿干嘛?”
老者目光放长,望向远处的红妆绿瓦、高墙壁垒,颇有深意道,“联姻。”
烈焰国现在国富民强,自然有人想要多分一杯羹,只是以皇上宠溺皇后的态度,这皇宫怕是要鸡犬不宁了……
品格极高,八角悬着金元宝的金色马车,滚动着镶金的车轮稳稳而来,带着扑面而来的奢华贵气,摄人心弦。
马车不得已停住,车内的熏香温软醉人,金月夜在闭目养神中缓缓睁开了眼。
伺候在旁边的老管家立即紧张的看向他,等着他的指示。
金月夜眼神淡漠,瞟了他一眼,而后看着紧闭的金丝珠帘。
老管家瞬间意会,撩了帘子下车,吩咐好之后,进来扶金月夜。
金色的地毯铺开,一直延伸到朱红色厚重威严的高门前。
金月夜在受限制的范围内,保持着金国太子独有的特色,鎏金尊贵的靴子坚定地踏在金毯上,在数个随从紧张的跟随下,一步一步脚步坚实地踏进另一个国度的政权中心。
不同于金国遍地铺金的华贵雍容,刺目骄奢,烈焰国的皇宫极不符合它的名字和烈焰国皇帝霸道横行的气质。
一朵朵淡紫色的不知名的花朵,心旷神怡地绽开,从踏进来的第一步起,一直蔓延到眼光无法触及的尽头,尘世中所有的名利、地位、权势、金钱……仿佛都被这浪漫温柔的紫色包容、淡化。
它掩盖了烈焰国本就锋利不可侵犯的外表,掩盖了烈焰国皇帝的雄心勃勃、好战凌厉的野心。
金国的使臣递交了国书,皇甫焱宣他们在太和殿觐见。
看着一帮异国使臣对着自己心悦诚服地下跪行大礼,皇甫焱十分欣慰和满足。
当然,总有人是特别的。
金月夜进殿,并没有下跪,保持着他矜贵冷清的作风,略微弯了一躬算做礼节。
皇甫焱坐在上位,一身正统的明黄九龙装扮,没有金月夜金灿灿的衣着樊笼复杂,却比他穿的多了几分威严,少了些许奢靡,尊贵的想让人俯首帖耳、心甘情愿的臣服。
他嘴角一扯,笑得轻谩,对他的态度不置可否,极其随意地打个哈切,再没有任何动作。
金国派来的随班老臣顿时傻眼。
这烈焰国的皇帝真真是太随意马虎了些,这种情况下不是该让外国使臣落座的么?
怎么连把椅子都不赐?
金月夜微微高昂的俊脸也有些难看。
皇甫焱这人一向没什么礼遇意识,尤其是在对方非要端着架子保持自己王子风范的时候。
装逼的人最让人反感。
你不是愿意装么?你不高傲冷艳么?老子陪你玩到底。
皇甫焱充分的显示了他对别国友人的友好,东拉西扯的唠家常,把自己的臭贫精神发挥到底,愣是让金月夜站着听他废话了一个时辰。
金月夜不说话,只是薄唇紧抿,神色愈发紧绷冰冷。
皇甫焱当没看见,越说越热情,越说越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