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澹台无天知道他既然开始说了,就会一直说下去,因此只是应了一声,便做出仔细倾听的姿态听他说下去。
“此间的主人虽然声威显赫,但却绝非大侠所认为的那样目无下尘,相反十分平易近人。所以,长沙府里三教九流没有他不熟的。”
“而我,虽然是个见不得人的贼,却也得过他的周济……”
“你说的这位可是湖广镖局总镖头铁腿镇三山黄老镖头?”
“不错,正是黄老镖头……”
“黄老镖头人缘这么好,难道他就没有什么仇家吗?”澹台无天又问道。
“仇家?在这长沙府里受过他恩惠的人不知有多少,就是外地来长沙府的武林人士,甚至流浪至此的孤儿,受过他照顾周济又有多少?谁提起来湖广镖局,提起来黄老镖头不竖大拇指呢?仇家我却从没听说过,谁会跟黄老镖头这样的人结仇呢?”
“照你这样说来,湖广镖局和黄老镖头在武林中并无仇家,那么湖广镖局三十五口人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被人杀死?”澹台无天不解的问道。
“这事我也觉得蹊跷……”那贼想了想道。
“哦?”澹台无天问道。
“那天正是湖广镖局接的一趟大镖顺利送到,镖师、趟子手们回到湖广镖局,黄老镖头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黄老镖头和湖广镖局的其他镖师们一向都很大方,遇到这样大喜的日子往往会大把的往看热闹的人群里撒铜钱,所以,大家都会赶着过来,而当时我也在场……”
“你在场?”澹台无天大喜过望,本以为事情过了很久,此次来本没有抱太大希望能查明真相,没想到竟遇到了这样一个在现场的贼。
“是,那天的情形本来和以往这样的时候没什么不同,黄老镖师向来是海量,喝酒就跟喝水一样,那天的宴席黄老镖师陪着众镖头和趟子手们从午喝到晚,一直喝到了夜里三更天,多数看热闹得人都熬不住,回去了,而我是做贼的,本就是夜猫子,所以一直待到了他们散席。”
“那天不用说,黄老镖师和其他镖师趟子手们都喝多了,我也喝了不知多少碗镖局赏给看热闹的人的酒,也喝得醉醺醺的了。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无所谓睡在哪里,所以当晚就在镖局外的石狮子下睡了。”
“大约是四更天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院子里传出一声大喝‘什么人?’听声音像是黄老镖头。”
“接着便听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取你命的人!’我当时虽然酒多了又睡的迷迷瞪瞪,但是一听那人的声音还是立马便酒醒了,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阴森了,令人一听便觉得一股冷气从心里冒出来,我当时便觉得不妙。”
“果然,一会儿的功夫便听见院子里传出惨叫声。我当时吓得躲在石狮子后不敢动弹。”那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情境中,吓得不敢动弹了。
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我在那石狮子后屏气敛息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墙头似乎响了一声,我好奇的从石狮子后往外一看……”那贼说到这里又停下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