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之所以变脸,自然是因为张葫芦已经对王世腾动了刑了,上面是这样的脸色,他们自然也无需有什么好脸色,再则,凶着点才能趁着张葫芦动手之前诈些银子,这些人,别看挨打的时候可怜,其实可会看脸色了,谁凶就巴结谁,那些心慈面善的再也不能从他们身上诈得到银子。
果然,王发财看两个差役如此凶恶,把王世腾放在腿上枕着,一再地对着两人作揖道:“差爷,还有,还有,只是我们两个的性命还求两位差爷多多照顾……”
两个差役见他只是嘴上说,却并没有再拿出钱来,知道这时候他恐怕确实是拿不出来现钱了,便不再勒掯,而是换了副脸色道:“既这么说,我们也不是拿钱不办事的,你掂量掂量你们爷孙两条命值多少钱,早些差人送过来。今日不得耽搁了,太爷等着过堂,去晚了仔细挨板子!”
说着,不由分说,扯了王发财便出了班房,往大堂走去。班房里留守的差役把王世腾往里拉了拉,又自去坐着闲聊了。
王香芝看自己的心上人被打成这样,又想着钱胖子让她说的话,心里十分不忍,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旁边还有看守的衙役,过去抱住了王世腾。
王世腾一个整体待在家中的读书人,平常日子在家里养尊处优的,从小到大哪里挨过一指头的打,这会子先是上夹棍,又是上拶子,此时已是半死不活,整个人是半昏迷的,任由王香芝抱着。
那几个衙役本来坐在门口闲聊,王发财适才在班房里少不得也打点过他们,所以刚才才给他看座上茶,知道这老头子会办事,以为他迟早会被放出去,这会子看到刚才两个差役的态度,心里已经料到十分了。所以,王世腾被打成这个样子,他们也不来理睬。这会儿看到王香芝毫不避忌的抱住了王世腾,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对了对眼色,往里头看了一眼王香芝,脸上露出淫邪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一个差役走了进来,站在坐在地上的两人身前,乜斜着眼睛看着王香芝,声音粗哑轻佻的问道:“哟呵,相好的?”
王香芝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眼神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赶忙又把头低下了:“是,是我的邻居,差爷可怜可怜他……”
“可怜可怜他……”那差役粗野的笑了起来,这时门边的另两个差役也都粗野的笑着,进了屋子,站到了第一个差役的身边。
“可怜到时可怜,只是,不知你识不识相……”第一个差役看向后来的两个差役,淫邪的笑了笑。
王香芝的眼前立刻现出钱胖子的那张淫笑的胖脸来,她知道眼前的这三个衙役此时起得是和钱胖子一样的歪心思。
她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这衙役,眼底带着一丝决绝道:“差爷,你们肯照顾他,我自然识相……”
“哦?”三个衙役惊讶的对了对眼神,紧接着淫荡的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还挺痴情的嘛……”
这时,王世腾嘴里喃喃的说道:“水,水……”
王香芝低头担心的看着他苍白的汗津津的脸,紧闭的眼睛和干裂的嘴唇,抬起头来对着三个衙役道:“你们只要给他水喝,给他包扎伤口,想让我怎么识相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