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发财已被这十下掌嘴打得发昏,心里原来早就想好得的想头全都被打的无影无踪了。只是直直的跪在地上不作声。
张葫芦见掌嘴起了效果,自己的威风摆的够足,不免抖起官威,心满意足的扯着公鸭嗓子朝下面喝道:“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王发财年轻的时候做过光棍,挨过的打也不少了,总想着老了老了,可以不用再挨打,再过那种没羞没臊的日子了,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顿嘴巴子又挨上了。
但他毕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王世腾,知道人在外边,有时候“挨打要认,吃亏要忍”,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民不与官斗”,所以,虽然挨了打,却立马把心态摆正了,找到了当年做光棍的感觉——越是挨打越要恭顺。
他停止了腰杆,大声对张葫芦回应道:“禀太爷,小的乃江萍村草民王发财,太爷有什么要问的,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葫芦眯了眯小眼睛,心说这老东西是个人老成精的,恐怕不好对付。
但他没空多琢磨,打起精神来,全神贯注来对付王发财,要知道他现在面对的人除了衙役、书吏,还有外边的一群围观的人众,若有个闪失,他只怕就会在人群中失了体面,被人看轻,以后就很难服众做事了。
而王发财却并不像之前几个没见过世面的村民,看着他好像十分的恭顺,实际上只怕是绵里藏针,反而不好对付。
张葫芦清了清嗓子,反而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声呵斥,而是语调平静的道:“王发财,本官问你,你可知这次提审你是为的什么?”
王发财依然恭恭敬敬跪着把身板挺得笔直——这其实是人犯在大堂上的标准姿势,跪着但是必须把腰挺起来,如今世道不古,很多人犯都蔫头耷脑的失了古意了,王发财年轻时经验丰富,所以一进入情境立刻便找到了当年的感觉——对着张葫芦答道:“回太爷的话,草民自然知道,是因为李铁头被杀一案,草民忝为邻右,有守望互助之责,太爷找草民来,是想从草民这里了解情况以便秉公执法。”
王发财粗通文墨,当年在外边闯荡也学会了几句半通不通的话,加上在儿子王冲霄,孙子王世腾读书的时候也听过几句,此时便拽起文来。
张葫芦给他几句话说得清清楚楚,何况抬手不打笑脸人,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回他了。
张葫芦小眼睛转了转,道:“既如此,王发财,本官问你,李铁头被杀你可知情?”
王发财知道这一问厉害,答得不好自己难免就有瓜葛,立刻毫不含糊得道:“禀太爷,草民和李铁头家虽是邻居,但两家相隔还有些距离,所以李铁头被杀草民并不知情。”
张葫芦道:“哦?那本官再问你,李铁头被杀你可知是谁所为?”
“这,草民平日里与李铁头来往不多,并不知道他是被谁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