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无天看了一遍血书,知道了这个死去的年轻人叫做王世腾,血书的内容大意是,他和李铁头因为田地的事起了争端,因而心怀不忿,勾结武林强盗将李铁头一家杀死,现在深感罪孽深重,只有一死来偿命赎罪。
这封血书让澹台无天最感意外的是,血书上所写的他勾结的两个强盗,竟然是两个和尚,而这两个和尚就是他和融心小和尚!
这是怎么回事?澹台无天看着这封血书有些发懵。
他想了想,又把血书放回原处。
这件事他毫无头绪,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现在看来,李铁头这个案子,张葫芦不但要让这个年轻人顶罪,还要拉上自己和融心小和尚两个人,这个张葫芦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澹台无天此时的心里已经无比愤怒,如此草菅人命,这个张葫芦实在是该死。
但他此时却不敢冒着杀死朝廷命官的风险,那样的话,只怕是他和融心小和尚的身份再次暴露,到时候朝廷和武林两面追杀,只怕他们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他想了想,又拿起了血书,心道,我看没有这份血书,你们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但他心里此时已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要除暴安良,打抱不平。
这样一个年轻人就这样被杀死在这里,估计也不会有人给他偿命的。看着年轻人虽然狰狞却依然白净温和而清秀的脸,澹台无天出离愤怒了。
他想起周非烟给他说话的有关歇家的事情,心道,指使的不用说是张葫芦,但动手的只怕就是这歇家的主人了,今天小爷我就替天行道一回,杀了这狗贼,顺便吓唬吓唬那狗官。
心里想着,他在里边把小屋的门闩打开,轻轻推门出去,那封血书他把它揣在了怀里。
他又从那连通货栈和客舍的小门里走了出来,来到了一楼的门前。
刚才那学徒害怕钱胖子发现晚上有人进来了,已经把一楼的门又在里边闩上了。
澹台无天此时心中盛怒,也没有去把里边的门闩拨开,而是直接用了排云掌——他的朱砂掌本来已达到十三重境界,最近经过苦练已达到排云掌第二重境界——将那门闩用暗劲轻轻震断,然后推门进去。
澹台无天又走到柜台前,捂住了那学徒的口鼻。这学徒本来累了一天,而且也的确心大,此时又已经睡得鼾声如雷,被澹台无天这么一捂,只好又被憋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是澹台无天,本来睡觉时就憋了一泡宿尿,此时这一吓非同小可,直接尿了出来。
澹台无天倒没有留意他生理上的变化,而是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学徒也顾不得自己尿了这件事,忙不迭的眨眼睛,他是已经被澹台无天吓破了胆的,现在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叫出声来。
澹台无天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得道——他实在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尤其是那封血书上竟然把他和融心小和尚都拉扯了进去,“说,这旅舍的主人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