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抬起头来,转头看着高升道:“高管家,我看这两个人已经死透了,救不活了?”
“什么?”高升不高兴得道,“一定要救活,太爷还要他们的口供呢!”
说话间,那小禁子已经去外边的酒店里讨了一捅热水回来了。
狱卒让小禁子把热水提进牢房里,吩咐道:“灌!”
小禁子用一个葫芦瓢舀了一瓢热水先给澹台无天捏着鼻子嘴灌下去,只不过澹台无天只是牙关紧咬,根本捏不开嘴,灌得水全都洒了,一滴也没灌进去。
灌融心小和尚的情形也是一样。
小禁子只好停下灌水,抬头看着狱卒摇了摇头。
狱卒又转头看着高升,摇摇头不说话。
高升见了这种情形,也知道恐怕是救不活了,只好说道:“真死啦?你们在这里看好尸体,我这就回去向太爷禀报。”话一说完,捏着鼻子转身就走。
高升回去禀报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说。
我们之前提到高升往江州县大牢里走的时候正好碰见钱胖子来到了县衙有事禀报。那么钱胖子是怎么醒的,他来县衙又有什么事呢?
原来钱胖子自从被澹台无天打晕了,他本来被打的重,后来澹台无天怕他起来坏事,又点了他睡穴,所以在他后面被打晕的王六指反而在他之前醒了过来。
王六指虽然会些功夫,但那点功夫也就是庄稼把式,在小村子里打架称王称霸还可以,但江湖上真正的功夫他所知也就有限了,自然更不可能知道点穴的功夫,所以对于钱胖子一直昏迷也就毫无办法。
而钱胖子躺在那里,那些店伙也不敢动弹,谁知道他是怎么了,一旦动了他出了什么状况,谁也担待不起,所以就任由他躺在了哪里。
钱胖子作恶多端,糟蹋的闺女不计其数,但他自己直到如今还是单身一人,并未娶妻,许是因为坏事做得多,害怕别人拿他的家口来威胁他,索性就不肯娶亲。
而他的父母也在他年幼的时候已经去世了。说起来,他现在身边并无一个亲人。
但正经的亲人是没有,他却有一个相好的,说起来其实是他的家奴,是他在路边捡来的一个孤女,这钱胖子对谁都是一肚子坏水,偏偏不知怎么的就对这孤女很好,当初捡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慢慢的长大了,她本是无依无靠的人,钱胖子对她又好,她也就半推半就的跟钱胖子好上了,两人表面上还是主奴关系,但实际上却俨然就像是夫妻。
所以,钱胖子的这个相好的对他倒是有几分真心。这会子也听说了钱胖子的城东旅舍出了事,便急急忙忙的从家里赶了来,本来钱胖子的家就在城东旅舍的后边,所以,她不用一会儿便到了旅舍。
旅舍里的伙计们都知道她和钱胖子的关系,没人敢把她当婢女看待,而且钱胖子现在也还没死,自己还指着这份饭碗吃饭,自然没人敢得罪她,见她来了赶忙都伺候着。
越是身份低微的人一旦得了势,越是瞧不起人,偏要拿腔拿调,作威作福,而且,一旦看见以前比他好的人落了难,那更是乐得不得了,就算是之前那人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毫无瓜葛,他落井下石也比谁都狠,这种小人心态,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的。
所以,钱老板这相好的根本不理那些店伙们,仰着脖儿,鼻孔朝天的就上了二楼,进了钱胖子躺在里边的天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