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织染将鸣沙手里那副尸骨接过细细核对了一遍,小心翼翼的包好,喉咙里好似堵着什么东,难受的紧,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四个孩子,是何其无辜?他们可能才到这个世界几天,就被迫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尸体还被人埋藏在阵法下面,受阵法压迫,魂魄都不得安宁。
叹了一口气,珑织染示意三人看着外面的情况,眼下不是分神的时候。
也是这会,几人才看明白,在外面的那些人,并非是为了攻击他们而袭击这个院子,更像是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面无表情的人们弄开了远门,杂乱中又有些规规矩矩的往院子里挪动,很快聚集在东北角,在几人错愕的目光中,突然间发狂,拼命向身边的人发动攻击。
一瞬间,有人被生生扯断了胳膊,又有人,抱着另一人的脑袋,张口就咬了下去,好比珑织染在现代看过的丧尸片那般血腥!
玄十动了动,想要出去解救几人,却被珑织染拉住了衣袍。
“来不及了,那些人都被喂食了特殊的药物,就算你救下来,一刻钟内也会暴毙。”
珑织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有痛苦在挣扎,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压抑。
闻言,玄十顿住,解毒丹他有几颗,但是,却解不了术士的毒。
自己现在冲出去,不但救不了人,还会暴露主子和兄弟的行踪。
几人不约而同的沉默,院子里,上百号人相互啃咬拉扯,除了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却是一声惨叫都没,空气中的血腥越来越重,看着一丝丝黑气从那些人的头顶冒起,融入上空的死气,珑织染这才明白死气越来越浓的原因。
这里,应当就是整个镇子的中心,死气的形成,一定是要死者满含怒气的死去,心中有怨恨才会凝聚更多的死气。
那些人,定然是被下了制幻和透支体能的毒药,在体能飙升的时候,幻境又让他们以为自己跟前是自己最憎恨的人或物,因此激起残暴的情绪让他们互相撕咬啃杀,死的越惨,怨气就越多。
“主子!”
玄一突然轻轻喊了一声,珑织染心里一个咯噔,顺着玄一的视线看去,顿时头皮一麻。
外面的大阵,在血液流通贯彻之后开始成型,复杂的纹路密布大半个院子,四条血线受照牵引,慢慢的在原本埋了尸体的小坑里汇聚,然后浸入泥土之中。
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珑织染感觉自己后背几乎在一瞬间就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鲜血浸入泥土里的速度很快,几人的神经,也都崩到了极致。
婴孩的尸骨他们已经挖了出来,但是这尸骨到底是不是关键的媒介,他们还不敢肯定。
“主人放心,阵法成不了。”
小兽的声音这时在脑海中响起,珑织染重重的舒一口气,无力的靠着墙体滑做在地。
得了小兽的话,她心神一松,玄一三人没有听到小兽的话,当下还死死的盯着那血液的流动状态。
那些鲜血顺着纹路流动到原本埋了尸骨的小坑时,好似失去了防线的无头蛇,浸入泥土一定程度之后便不再下浸,直接在小坑里面汇聚起来,然后,溢出土坑。
“成了!”
鸣沙捂住胸口,声音近乎沙哑。
这一天经历的,并不算多,可是以往没有哪一天的经历,让他如此的紧张过。
虽然珑织染没说出这阵法成了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但是这一刻,他是无条件信任这名少女的。
见血线没有继续流动,几人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各自坐在地上缓神,然后将目光集中在珑织染的身上。
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等……”珑织染对着三人轻轻吐出一个字来,想了一下,又掏出几瓶增益的丹药丢给他们备用。
阵法虽然不会成功了,但是地底下的东西,被那么重的怨气死气和血腥温养了这么久,也该有动静了。
如果是好东西,那就想办法留下来。
如果是坏东西,那就得想办法将其毁了去,绝对不能落到术士的手里。
定了定神,珑织染打了一个手势,让三人靠着墙面休息片刻。
从进入镇子里开始几人的精神一直都紧绷着,这种高程度的精力集中,是十分的消耗精神力的,他们必须休息一下,以免到了需要出手的时候,却没了精神,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约莫过了半刻钟,院子里拉扯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下,珑织染半眯着眼睛,突然将视线落到了对面的墙壁。
墙的那边,应当是驿站客房。
想了片刻,珑织染凝神用神识顺着墙壁蔓延出去,刚摸到墙角,脑海中就一阵刺痛,显然是碰到了什么禁制引起了反噬
睁开眼,珑织染将玄睿那里弄来的匕首召唤到手中,然后走到对面的墙前站立,突然发力将匕首刺在墙体上,再闭眼凝神,神识便轻松的穿透了墙体,在驿站里蔓延开去。
墙的另外一边,确实是一间客房,房间里,还有人!
神识刚蔓延过去,屋中一人便猛然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极为清秀的脸,但是却满目戾气,眸光凶狠,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各种奇怪的器具以及一些白骨,珑织染心里一惊,连忙收回神识。
这一收太过仓促,她都顾不上凝神护体,猛然之间精神力回笼,顿时反噬自身,一口血压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玄一玄十以及鸣沙见状连忙过来搀扶,小泥鳅实在忍不住,从契约空间里闪身出来,一尾巴将三人隔离开一定的位置,自己上前对着珑织染吐出一个半透明的灵力护罩。
灵力护罩瞬间将珑织染笼了进去,又恰到好处的接住了珑织染的身子,让珑织染好似坐在了藤椅上面,得以稳住身形。
“回去。”
见小泥鳅现出身形,珑织染眉头一皱,顾不上喉头的难受,憋出了两个字来。
小泥鳅白了珑织染一眼,用爪子抓了一个瓷瓶拨开上面的瓶塞,将瓷瓶凑到珑织染的嘴边:“别逞能了,这里都不是外人,你信得过他们,我自然也信。”
瓷瓶里装的,自然是疗伤圣水,小泥鳅的眼泪,珑织染眉头一皱,有些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