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织染怔了怔,没想到小泥鳅早就做了准备,随手拿起一瓶在手里摩挲了两下,心里思量着玄墨渊体内的异样是不是因为那毒在捣乱。
“你先休息,我过去看看。”
抬手将小泥鳅收进契约空间,珑织染将瓷瓶都拢到手里,起身出了帐篷。
玄墨渊的帐篷就在她的隔壁几步路的地方,珑织染在外面轻轻咳嗽了一声,便撩开了帘子。
帐篷内,玄墨渊正盘膝而坐,上身衣物被他尽数震碎零零落落的散落在地面上,上身不着寸缕,长发在脑后如瀑布般垂下,耳鬓两缕发丝垂下,将胸前的小红点遮掩了大半,若隐若现。
若是没有那些纵横交错暴起的筋络,这该是何等美男图?
“墨渊……”
珑织染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幕,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疼。
放下帘子,珑织染大步走到玄墨渊身前半蹲身子,小手摸上玄墨渊的脉搏。
先前玄墨渊掩饰的极好,所以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此时探了之后,赫然发现他体内有两道能量在相互冲撞,其中一道,正是那阴暗的死气!
该死的!
细细摸索了一下,珑织染不免咒骂一句。
死气对玄墨渊体内的隐患十分兴奋,就好似想要帮助犯人越狱的同伙,张牙舞爪的吞噬着压制毒素的牢笼。
在玄墨渊心脉上,被压制成一小块的毒素因为周边用以压制而堆积的灵气被消散了些许,隐隐有些向外扩散的迹象。
珑织染赶紧将带来的瓷瓶都给拨了瓶塞送到玄墨渊的嘴边。
玄墨渊有些无奈的看了珑织染一眼,将瓶内东西吞下,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本想自己悄悄压制的,没想到被这小东西给发现了,这小东西,越发的敏锐了,以后怕是不好糊弄啊。
这一番折腾,就过去了两个时辰多,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珑织染有些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想要休息,营地外围却突然有了动静。
身形一动,珑织染出现在营地外围,只见一名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笼罩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面目的人站在营地边缘。
刚才禁制被触动,显然是他所为。
“凌掌柜?”
看身形,珑织染的脑海里闪出一个人影。
“珑姑娘好眼力,老朽这般装扮也没能躲过珑姑娘的眼睛。”
老头哈哈笑了一声,顺着珑织染的话将头上的帽子摘了去,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保养得当的脸。
“他已经休息了,你晚些时候再来吧。”
玄一玄十以及鸣沙都感应到了这边的动静,快速的掠了过来,珑织染抬手对他们打了一个手势,回过头对着凌颂下了逐客令。
她是承了他的情不错,但是眼下玄墨渊需要休息,尤其是那死气,说不定就是这个老头弄出来的玩意,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极不舒服。
“珑姑娘,老朽是来拜会您的。”
凌颂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对珑织染行了一个见礼,并且极为尊称珑织染为您,而不是以长辈的姿态,喊什么小丫头,小辈之类。
这下反过来珑织染懵了,莫不是这老头来寻小兽的?
在洞府里小兽露了一手,别的人可能没发现小兽身上有契约印,但是这老头,珑织染还真不确定他有没有看穿。
当时两人藏匿在走廊之下,唯有这个老头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凌掌柜,你先进来吧。”
珑织染思量了一下,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感觉到凌颂身后的林子有了动静,于是将匕首抓在手里凌空一划,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颂回头看了自己的身后眉头一皱,对珑织染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了两步,确定没了阻拦之后走进营地,心里暗暗吃惊。
这女娃娃看着才十三四岁,竟然掌握了如此禁法,真是后生可畏。
凌颂苦笑着摆了摆手,珑织染示意玄一去火上取沸水过来,玄十去马车上搬了小桌在一旁的平地上铺了毯子。
“临时落脚之地,简陋了些,让凌掌柜看笑话了。”
“珑姑娘说的哪里话,这营地虽然简单了些,但是胜在安全。”
珑织染不懂茶道,倒是鸣沙跟在玄墨渊的跟前学了不少,玄一取了滚水来之后他便麻溜的上茶壶茶具。
“我这只有粗茶,望凌掌柜别嫌弃,先喝了暖暖身子吧。”
这会正是起晨雾的时候,凌颂想必忙碌了一夜又匆匆赶来,虽然修炼之人不畏严寒,但疲劳之后,一杯暖茶下肚,定然舒心。
“多谢。”
凌颂眸光闪了闪,也不客气,端起吹了吹,便抿上一大口,然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明人不说暗话,老朽前来,是有事相求于珑姑娘,若是珑姑娘能答应,那自是最好不过,若是珑姑娘不答应,那老朽也不会强求。”
喝了茶,凌颂站起身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突然朝着珑织染行了一个大礼。
珑织染心里一跳,想也不想就准备拒绝。
她可不想跟术士扯上什么关系,后面的卧龙镇,不就是凌掌柜这些术士的手笔?
想到空间里放着的那几具小尸骨,珑织染的心里就阵阵发寒。
“主人,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小兽的声音响起,珑织染眉头一皱,“凌掌柜的大礼小女子受不起,有什么事您老就说吧,若是做的到,自然不会推辞,就当还了掌柜一个人情吧。”
“多谢珑姑娘!”
得了应承,凌颂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缩手在自己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用红绸包着的小物件来。
“这是孩子们出生的时候老朽亲自做的小玩意,只可惜还没给他们戴上就天人相隔,还请珑姑娘将老朽的孙孩们放出来,让老朽亲自给他们带上,之后,再劳烦珑姑娘将他们带离这方土地,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