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零甩开了独孤蓉蓉,跃身往那诧异非常向后倒退的几人奔去。抬手狠戾地给了每人一巴掌把她们掌刮在地,并面带寒笑地对她们一一说道:“你,六年前用烧烫了一碗融烛倒在了我的手臂上,如今那烫痕还留在我的臂上。”说罢,狠狠地踢了独孤舒宁的肚腹一脚。
“你,四年前陪同几个下人打碎了一地陶瓷并诬陷是我做的,害我不仅受了责罚还被你‘无心’地推到在碎屑中浑身刺伤。”独孤飞燕的手被狠狠地踩了一脚,骨头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你们两人不仅纵容你们的女儿对我的侮辱与恶行,还时常诋毁我娘亲的名声,吩咐下人对我主仆二人多分恶待,还时常在爹的面前搬弄我的是非,我当然记得。”言罢,二姨太与三姨太的脸上又是多了一道掌痕,响亮的刮声在这空当的后院内响起。
罢了,零英姿飒爽地站在几人面前,眸子中满是绝然的杀气,冷冷地对那在地面上哀嚎哭诉的丑陋女人们喝声道:“你们都给我下跪,跪在我的面前!”
“你这个婊子,你说什么?”独孤蓉蓉满脸不驯地捂着那红肿的脸说道,她实在不相信这个低贱的人竟敢对她做这些事!但是还不待她再做出什么反抗,一把锐利的小刀划过她的面庞,红色的血线淌在了她的脸上,而那把小刀就“噗”的一声插在不远处的泥地上,入地三分。
零扬起了一抹邪恶万分的冷笑,凛然地弯身用力地扣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下跪,我就让你们马上下地狱见阎王!”
北风凛冽,呼声不止,这个腊冬的严寒把泥地都要冻结成冰了,站着都能透过那双绣鞋感受到冰冷沁心之意,更不要说裸膝跪在薄雪覆盖的寒地上了。
“小姐,这样好么?若是让老爷发现了,那……”望着院落里跪着的几位哭花了妆容瑟瑟发抖的独孤姨太小姐们,虽然心中十分痛快,但小翠心中满是担忧。
把室内的躺椅搬到外头檐瓦遮顶的长廊上坐着的零惬意地半躺着,身上覆着一条厚实的棉被,懒洋洋地回了声:“在府里这么些年,你可曾见有哪个奴仆主子无事来我沉香居?”
“不……不曾……”嗫嗫地回了声,小翠拉紧了被强行扣在自己身上的棉被臃肿地站在一旁回道。府中除了这几位女主子闲来嘲笑小姐外,就连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仆也鲜少过来,更不要说府中的大老爷了。“但是若是小姐太太们告诉老爷,那……那怎么办?”
“无妨。在他心里,亲情远不及利益。”端起雕花瓷杯抿了一口热茶,零面带微笑地瞧着那几个冻得发抖冷得发紫的小姐们,咧出了一抹寒意:“这才是个开始。”
斜斜地躺在躺椅上,望着空中偶尔飘落的几片白柔雪花,零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十六年前,独孤峰出外巡察店铺,遇见带着遗孤的苗女芙蓉,因垂延她的美色与身上掌握的苗疆毒术,不顾族人的反对纳她为妾,并把她先夫的遗孤宝珠一并接入府中。芙蓉本以为这会是她人生幸福的起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盼,却不料这不过是悲惨命运的开端。
入府后的芙蓉生活并不容易,不仅因自己的出身处处遭正室去两个妾侍的排挤,在自己把苗疆毒蛊全数倾献给独孤峰后更是遭到他的漠视,即使独孤傲雪就此出生也得不到独孤峰多一分的爱怜,自此她才明白自己悲惨的境遇:这个男人爱的是她苗疆的宝物,却并非她本人。
尽管母女三人在府中处处低调,却仍是躲不了那些夫人小姐们的捉弄与冷嘲热讽,但是在芙蓉和宝珠的保护下,独孤傲雪在五岁以前总还是有着幸福的孩童生活。
只是一日撞见自己最爱的宝珠姐姐因为意外摔碎了大姐的玉镯而被罚跪于碎玉上的一幕后,彻底改变了独孤傲雪的世界:因为她亲眼瞧见自己的爹亲冷着一张脸站在独孤飞燕的身旁,任由她对宝珠姐姐的侮辱。
那一霎她很想冲上前去扶起自己重视的人,但是却被身后的娘亲抱住,被抱得紧紧的。她能感觉到娘亲稍冷的泪珠滴在自己的颈上,她不解为何母亲要阻止自己。后来独孤傲雪哭着跑到宝珠的闺房,泪珠大颗大颗地落在娘亲为姐姐包扎好的膝盖上,宝珠轻轻地拍了拍独孤傲雪的头道:“傻傲雪,姐姐没事。”一旁的芙蓉神情悲沧地看着她,最后也仅是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