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对着那张惨白的“鬼脸”叹了口气,看来上次取心头血的后遗症不是仅仅补血就能好的了,但是现在说那些也没啥用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承怀礼,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多少有些精气神儿,流芳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转过身去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的承怀礼。
“那什么,我没事儿,等会儿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如我们先来说说贵妃娘娘的事儿?”
承怀礼在心里稍微挣扎了一下,到底是先让人休息还是让她接着说下去,最终经年的偏执占据了上风,他装作无视流芳苍白的脸,对着流芳点了点头:“好,你说。”
流芳:“我在贵妃娘娘的幻境中见到一些东西,但是你要答应我,等一会儿在听我说的过程中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听见流芳这么说,承怀礼那一刻心如刀绞,看来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母妃她一定受到了很多的折磨,可承怀礼知道现在并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他只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不是就像是案宗中记载的那般,以他对自己母亲的了解,案宗记载的内容在他看来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可是如果都是假的,为什么那个男人,自己的父皇,母妃的丈夫却视而不见,事后更是不准自己去查清事实呢?
承怀礼自认为这么多年来自己早就练就了控制情绪的能力,可是还是在听见流芳说自己的母妃是被人陷害致死的时候,情绪慢慢的崩溃了。
流芳桌子上放有一壶茶,里面的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这会儿,那壶茶里茶水从桌子上留的到处都是,而用来装茶水的壶早就被承怀礼刚刚一掌给拍了个稀巴烂。
流芳被承怀礼外泄的情绪给吓了一跳,她以为承怀礼在外人面前多少会收敛一些的,可是他就那么毫无预兆的仅一掌就让桌子上的茶壶报废了。流芳看了看那茶水中似乎好像还参了些血?
“你的手没事吧?”流芳小声的问道,如果承怀礼没见的话,她也不打算在问第二遍了,情绪发泄中,她也很讨厌有人中途上来打断。
承怀礼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她的嘴在动,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看着自己,他想要努力听清流芳在说些什么,可是他做不到,现在他的脑子里都是刚刚流芳同他说的那些,贵妃娘娘是被人下了药,然后吊在了横梁上的。
承怀礼感觉自己的眼眶好像有些热热的,他用手摸了摸,手上是透明的液体,眼泪?承怀礼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好像是从母妃死之后?现在的承怀礼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走不出来。
看见承怀礼流泪,流芳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同贵妃娘娘之间的母子情居然如此深厚,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在流芳看来,那是因为没碰到伤心处,真要是碰到伤心地,不管男女,都是有嚎啕大哭的权力。
哎,也是可怜人啊。流芳去了自己洗漱的地方,拿了块湿毛巾过来,递给了承怀礼,也没说话,就那么举着那块儿湿毛巾,等着承怀礼接过去。
一开始承怀礼忙着沉浸在伤心中,没有发现,直到一声猫叫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然后他一低头就看见自己面前有人举着块湿毛巾。
承怀礼赶忙接过了流芳手里的毛巾,并对她说了句谢谢。
流芳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未开口说话,因为她好像从承怀礼的脸上看见了名为窘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