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绵气哼,拽了流庄的衣领道:“你这个臭桩子,木头桩子,谁要你这么‘勤快’了?”
这时千叶老人的声音响在房内:“你这丫头怎么又欺负我的徒弟?还有你小庄,刚才不就一副着急等人的样子,如今人来了你怎么却不说话了?”
蕙绵听了这话,放开流庄走到老头儿面前,指责道:“还不让我欺负桩子,我看你比我欺负他欺负的更彻底。”千叶老人去了那个架子边上整理颜料,一边将瓷盘拿下一边道:“你这个不知道感恩的丫头,还说老头儿我欺负徒弟。”
蕙绵听了千叶老人刻意大声说出的话,想了想便走了过去鞠了一躬,道:“谢谢老爷爷大慈大悲不计前嫌帮助绵儿给小茶壶施釉。”千叶老人虽然听着这感谢的话有些不对味儿,仍是满意地摸了摸短须。
流庄此时也过来帮忙,加上夏香,四人没一会儿把颜料转移到案板上并很快的调好了颜料。流庄拿了一支比寻常毛笔更细更短的笔,蘸满了墨汁,小心问道:“绵儿,你想画个什么样的图案。”
蕙绵拉个小短凳坐到他身边,似不记得刚才的事般问道:“什么都可以吗?”流庄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出,我就画得出。”语毕流庄心惊,他从来不会说这样带着骄傲的话,即使他真的有完全的把握。
蕙绵想了想道:“你就帮我画两个小人儿吧,一个女的一个男的,女的向男的赔礼道歉的模样的。”
流庄听了略微思考就落笔,蕙绵早见过云飞卿的画技,如今流庄作画她也不至于太惊叹。可是很快她就很不满意地在旁指点了:“眼睛再大点儿圆点儿”,“脸也要圆圆的,这样才够卡通够可爱嘛”,“哎呀,胳膊再粗点”……
流庄已由原先满腹的自信变成了在蕙绵指点下只会连声应“哦”,“好”,“是这样吧?”
画作完成时流庄觉得这两个小人儿画得,比他当年连场科举考试时还要累、还要无措。看着那两个短短胖胖身材的小娃娃,流庄不禁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千叶老人此时倒是和蕙绵意见统一,一致认为流庄这画画的太棒了,完全忽视流庄成了疙瘩的眉头。千叶老人边看边道:“这两个童娃娃看着就招人喜欢”。
随后千叶老人放下茶壶对蕙绵道:“小丫头前两天零露楼的一首诗倒是名传京城啊,不知你师承何人?”
蕙绵此时正在看流庄拿着茶杯作画,她不想回答千叶老人这个问题。如果那天她知道这诗一出,她老爹会考问她诗词直到三更天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找这麻烦事。
流庄听了千叶老人的话也放下笔,看着蕙绵。蕙绵笑了笑,只好糊弄道:“作诗也需要拜师的吗?”
千叶老人听了哈哈大笑,喘了口气才道:“好个傲气的丫头,你的诗才若能与小庄相比,哪能平庸至今?”流庄连忙接着千叶老人的话道:“师父,绵儿的才情流庄确实不及。”
蕙绵可不想这个“诗绝”桩子这样认为,毕竟自己只是个“抄袭者”,于是安慰他道:“桩子,其实那是我在生病期间梦中听到有人吟的一首诗,我连作诗讲究个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哪能把耳环输给那个萧大小姐呢?”
千叶老人有些不相信,想了想道:“这么说你还梦到神仙了?”蕙绵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吧”。
古人对这梦境之说倒都是很相信的,千叶老人听罢又很感兴趣地拉着蕙绵问了许多,蕙绵也只好绞尽脑汁的应付。流庄则在一边捧着杯子作画,他一心二用的作画中发现蕙绵的为难时便加快了速度,好把她从师父那里解救出来。要知道千叶老人最喜欢的,便是打破沙锅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