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脑中,她倒是意外地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觉得好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流风,而不是别的人。
流风收拾好以后,太阳已经很高了。
“好了,咱们走吧。”蕙绵看着收拾好的他满意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再等他去用饭。
“哦”,流风闷声闷气地应了声,也不再说什么,脸色沉沉的跟着蕙绵出去了。
虽然他舍不得让她生气发火,可她竟然连一点不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在她的心目中,他真的就连个屁都不算吗?
这次出门的时候倒是碰见了一同朝他们走来的栗陆镇海夫妇,楚无桑对蕙绵仍是不太好的表情。
不过栗陆镇海这个姑父倒是笑呵呵的同她说了话,听说他们要去西郊参加金秋雅集,还一个劲儿的赞好。
栗陆镇海这个人,虽是一介武夫,对那些文人整天摆弄的文字笔墨倒是很有几分向往。也因为此,流风从小不仅习武,还习文。
不过流风也不大喜欢这些东西就是了,但是他仍旧练了一手器宇轩昂的好字。其字在文人才子聚集的京都也是很有名的,那谁谁说过,“大公子的字只其间的一股气,就压倒了千千万万的人。”
因为字好,文人雅集便少不了流风的一张帖子。他是负责将集会间由当世大儒所提的总序誊录下来的,也算其中一个不可缺少的人物了。
没说几句,栗陆镇海就忙催着他们出发了,也没想起问问儿子吃过饭没。
两人坐到了马车上,蕙绵瞅见流风直冒紫气的脸庞,总忍不住笑。
流风看见那女人一直笑,心中的不满和失望更加不停地涌动,不由得朝着她冷哼了一声。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也不知道你一大早就那么激动的要抱女人啊。”
蕙绵起身坐到了对面流风身边,并撒娇似的摇了摇他的手臂。
“你不会是还有火气吧?”她抱着男人的臂膀不撒手,笑问道。
“是”,流风重重的应了声。
“那怎么办?再找个女人?”蕙绵仍旧笑着说道,脑袋也倚在了他的肩膀上,呼吸着从紫色衣衫下透出的他的清爽的气息。
“你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还要胡搅蛮缠?”流风不舍的移动身体,不舍得那个软软的小脑袋从肩膀处离开。不过他仍旧很生气,说话间凌乱的气息震动着胸膛,然后传到肩膀处。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蕙绵抬起脑袋,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我没有要再找女人”,流风回答时,转过头,与蕙绵双目对视。
“哦”,蕙绵没有说什么,又把脑袋放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双手也抱住了男人的一只臂膀。
“绵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流风握紧了被她抱住了手臂的那只手,声音低沉地问道。
“嗯”,蕙绵只轻轻地哼出了甜腻的鼻音,同时闭紧了双目,再无声息。
男人的眼眸不禁因此一暗,然后他低下了头,将嘴唇一点点靠近那一点娇红。
“不要用你刚亲过其他女人的嘴碰我”,蕙绵没有动作,没有睁眼,只是声音有些发冷的说道。
流风一顿,将垂放在身体另一侧的手垂向软软的垫子,一声闷响。
稍事,男人的嘴角竟又牵起了一丝笑容。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题名为大庭的西郊皇家别院停了下来。
“绵儿,醒醒。”男子轻柔地唤着此时已倒在他双腿上大睡特睡的女子,一只大手也缓缓地覆到了她闭着的双眼上。
“到了?”她睡意朦胧的咕哝了一声,晃了晃脑袋。
“嗯”,男人随即一声闷哼,然后有些沙哑的回道:“到了”。
蕙绵一惊,睡意去了八分,随后在心中嘲笑起了这个要女人没够的表哥。
她哪知,男人本就对她盛满爱意,而这一路上她又侧个脑袋倒在他的大腿上睡觉,离那个敏感的位置那么近,他若没有感觉,那与植物人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到了,快起来吧。”流风不想留给她不好的印象,清了清嗓子,才又对女子道。
蕙绵却起了坏心,故意朝那个地方作了下不经意地碰触,然后坐起身来。流风竟是忍住了声音,手却松松紧紧地握了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将她按在马车里好好恩爱一番。
“快下车了”,蕙绵跳下了车,手掀着车帘子,带着几分嘲笑地对仍坐在那里的男人道。
流风没有表情地望了蕙绵一眼,跳下车来。
“过会儿男宾会先去探芳园,女宾会去惜芳园,我就不陪着你了,你自己小心点。”流风跳下车后,也不看蕙绵,有些冷冷地对蕙绵说了这么一句。
他若察觉不到这个女人刚才对他的故意作弄,他就枉在情场混了那么多年了。
若庸的金秋雅集,往往是男女宾都到齐以后才汇合了,一起作流觞曲水之游。流风本来还打算着跟着她一起去惜芳园,就怕她没参加过金秋雅集,没个认识的伙伴,在那里在被人欺负了。
可如今看这个女人的样子,旁的女人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欺负了她?
“好的”,蕙绵来之前就弄清楚了这里的规矩,只笑着应了流风的话。
在他二人说话期间,行宫门口又陆陆续续的过来了几辆马车,上面的男女一下车来,远远地就跟流风打招呼。
“那我先走了”,蕙绵说道,没等流风回答,便带着夏香走开了。
“哎”,流风有些遗憾地朝那个女人喊了一声,轻叹一口气,只好转身迎着那些半面之交扯起了笑脸。
“楚小姐,您过来了?”蕙绵才到门口,就被一脸惊喜加惊奇的思齐应住了。
王爷虽不说,但这几日却是常常关心这个楚小姐,有事没事总要问上一句。听手下说了楚小姐好像与萧公子闹了别扭时,他们王爷可是生生跑出了王府大门才停了下来。
等他再要劝说王爷继续前进去楚府时,王爷却又一言不发的回了府里,倒把他弄得莫名其妙。这时看到楚小姐真的过来参加金秋雅集,他当然惊喜。
思齐本来猜想着王爷那么巴巴儿地给人家下了帖子,怕楚小姐要不来呢,谁不知道楚小姐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了。
可如今人来了,他接着了,自然又惊奇。
“楚小姐,您先里面请,王爷刚才还在门口呢。这会正接了周先生在里面说话呢,您知道周先生吧?就是当年就国计民生给皇上上了三策的周先生。周先生早几年就辞官了,王爷一直很仰慕周老先生的才学。今日正巧,正碰见周先生回京游历,王爷见了周先生可高兴了……”
思齐一直不停地说了好多,目的只有一个,解释自家王爷去向,把自家王爷的好形象传达给这个不知怎么就跑到了王爷心里的女人。
“好了思齐,你不要说个不停了,我等会儿自然会见着你家王爷的。”蕙绵笑着打断了热情的思齐。
思齐摸了摸脑袋,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就要送蕙绵去惜芳园。
蕙绵止了他,随意拉了个候在一旁的引路丫头,跟着便进去了。
她也打听过了,每年的这种金秋集会,若庸都会带着两个小厮亲自在门口迎接那些应邀而来的文人,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通过这样的集会,他将许多饱学之士引荐给了自家大哥或者直接向宫中的父皇推荐,为朝廷充入了许多栋梁之才。
也不是没有人质疑过若庸如此礼贤下士的用意,但他举办文人机会这么多年来没有拉拢一个党羽,那些怀疑的声音也挑不出什么了。
再加上太子殿下与这个弟弟自小感情甚笃,皇上对他又是极端喜爱,当初就算是有些人想浑水摸鱼,也不敢直接拿出来说,就怕落个挑拨皇家关系的罪名。
这些,还是昨天的时候步惊风说给蕙绵听的。
蕙绵由引路下丫头带着,跨桥越廊,约一刻钟后才到了那惜芳园。园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在了,有的在屋内说话,多数是坐在游廊上,观赏摆在一旁的开得极好的一丛丛菊花。
那些人都是三三两两有伴儿的,见了蕙绵过来,有的愣了愣,有的直接做没看见,也有的露了个笑脸。
也有不认识她的,只漠然的看了一眼,脸上还带着与同伴讲话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