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耐烦了。
这女人话怎么那么多,真是不识抬举,他们堂堂郡王爷来请都请不动?真当自己是块宝呢。
宋知熹暗自想道,果然,后台尊贵,下人也心气儿高。
一个冷脸的侍卫走过来,瞬间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宋姑娘,郡王有言,周世子在晌午的那番行径,他也不是干不来的,还望您考虑清楚。”
宋知熹脸色一僵,“行。”
……
马车里淡淡的沉檀香拂过,宋知熹双手搭在腿上,紧抿着双唇目不斜视,男人衣袖上的勾云纹细腻可辨,唇瓣扇动,醇厚的低音倾泻而出。
“一段时日未见,你倒是变得拘谨。”
宋知熹不说话,静静地坐着,看着踏足边一个似曾相识的箱箧,微微出神。
“你当真不知道,你父亲此行何意?”他面色温润,却有些不耐道,“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记了。”
他叫她,收起她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宋知熹秀眉一抬,认真地看向贺衔,“不会啊。”
她想了想,又道,“我爹这几日并未与我说过话,我自然是不晓得他的意思的,只当他是与裕王爷有公事商讨,或者是与王爷有过交情,这般看来,造访王府并无不妥。”
“交情?”他轻笑了一声,光风霁月一般,却看不出情绪,让宋知熹尤其觉得来者不善,他道,“宋姑娘啊,亏你也说得出来,我们两家向来互不来往,若是要你猜,你觉得会是什么?”
宋知熹暗道不好,八成是去说亲的。
但她爹没去求圣旨赐婚,这事应该很难成,她也不怕落了宋渊的面子,“问题不大,裕王府没这个意思,那我爹也不能拿你们怎样,他也断然不敢与王府逼婚。”
她一刻也不停留地继续道,“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爹不会做,再者……”
“我父王同意了。”
宋知熹愕然,一大串话瞬间扼杀在了喉咙里。
“母妃也认了。”
看着她这般表情,他又笑了,语气云淡风轻,仿佛自始至终都与他无关,都只是一场玩笑。
“你那心思,到底是压不下了么?”贺衔轻叹口气道,“不要和我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意思。”
宋知熹觉得麻烦大了,误会也大了,当初就该一刀两断再和宋渊讲明白,那样的话,哪里还会落到今日这种境地?
是她疏忽了。
良久,马车里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有些微妙,又陷入了一种尴尬,像是率先表达了心意的良人久久在等答复。
但宋知熹清楚地知道,并不是。
待整理好心情,她认真地抬头,对上了他清凉的眼眸,“郡王谪仙一般的人物,知熹不敢染指,更不敢觊觎。”
觊觎?贺衔眉峰一挑。
“既然你如此不上道,那我就不再给你留面子了。”见人貌似还打算不懂装懂,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再措辞了,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卷轴,看着她。
“喜欢我,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