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此话,娄胜豪的心“咯噔”一下子,抿了一下嘴唇后轻声问道:“你要走?”
“嗯。”娄锦尘轻轻点了个头:“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就让我走吧!我想去见见顾怀彦和钟离佑……很想。”
娄胜豪将双手握成了拳头状,冷着一张脸问道:“你离开我,就是为了和他们在一起?”
“如果我说是呢?”
娄胜豪愤怒的掀翻了一旁的座椅,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有如果!谁都行,就是他们俩不行,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说完这话,娄胜豪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直走至白羽仙的玄穹堂,他才卸下所有的伪装,像每一个害怕孤单的人一样,抱紧双臂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至角落里。
黑冷光的死,白羽仙的离开……每件事都如针一样刺痛着他的心,可他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埋在心里。
身为幽冥宫的魔帝,他必须狠厉决绝。
他能被别人看到的,只有孤傲倔强的背影,杀人不眨眼的果断,屠尽天下也无妨的气场。
因为他想要的,必须踩着无数的尸体才能获得。这么多年来,在外公的耳提命面下,他时时都在警醒自己:我生来就是无情又冷血。
可他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很想体会一下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
他害怕失去,所以拼尽全力想要将每个人都拴在自己身边,却从不把真实想法告诉给那个人听。所以,即使是他在乎的人,也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在乎。
一直到天黑,娄胜豪都没有换过姿势。
“什么人,为何蹲在此处?难道你不知这是白堂主的居室吗?”
随着一清亮之声传来,他方才抬起了头,举着火折子的阿姣顺势蹲了过去:“你究竟是何人?”
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到娄胜豪的面目时,阿姣顿时吓了一跳,慌不择路的想要逃跑却将手中火折子扔向了一旁。
见势,眼疾手快的娄胜豪将阿姣拂到一旁后轻轻纵身一跃,再落地时那火折子便稳稳当当的立在了娄胜豪的脚背上面。
尽管天色昏暗无比,阿姣还是看清楚了娄胜豪那双用金线纹着麒麟的黑色长靴,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只麒麟闪耀着幽蓝色的光芒,似是能够从长靴上跑下来是的。
看着看着,阿姣禁不住笑出声来:“帝尊靴子上的麒麟可真好看。”
诺大的房间,唯一的光亮全在娄胜豪那双长靴上,两个人只能隐约看见对方的面貌,气氛一度显的很是怪异。
饶是娄胜豪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有人对他的靴子生出了好奇心,这个人恰巧是被他“责罚”过的阿姣。
殊不知,幽冥宫众人平素里见的最多的不是他这张脸,而是他脚上各式各样的鞋。平日里,那些弟子们不是跪在他脚边就是低着头走路,敢与他平视的人是少之又少。
如今听得阿姣夸耀他靴子上的麒麟,在震惊之余还添了几分莫名的欣喜。
他只一轻抬脚,火折子上的火苗便被攥在了手心里。随后他用力向后一甩,手心那团火焰便幻化做十几团火苗纷纷落至玄穹堂的烛台上,光亮瞬间装满了整间屋子。
“不知帝尊大驾光临,还望您恕罪。”阿姣慌忙跪了下去,红通通的眼眶示意她刚刚哭过。
娄胜豪亲自将她扶了起来:“自从你们堂主随钟离佑离开后,你每天过的很不如意吧?”
与娄胜豪双手相握的瞬间,阿姣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二人相视一番后,阿姣轻轻垂下了眼睑:“只是经常感到孤独无依罢了,属下每晚都会来堂主房间待上一小会儿,否则便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