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程饮涅出现,他才“呲溜”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程饮涅淡淡的说道:“若非我及时去客栈通知梦儿你们有危险,现在……恐怕事情很难办吧?你们很有可能会在炮火中成为三具尸体。”
“是你通知梦儿来此的?”阮志南一脸诧异的问道。
程饮涅轻轻点了下头:“她是因为担心你才匆忙赶过来的,来之前甚至都不知道百里川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梦儿是专程为了救我而来的,报仇只是意外……”
得到程饮涅的肯定回答后,悔意冲天的阮志南顾不得告辞便奋力向前冲去,他要追上云秋梦向她道歉。
“那个,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柯流韵主动请缨介绍二人互相认识。几句话的功夫,二人便熟捻起来。
一袭谈话完毕,柯流韵面露难色指着昏迷不醒的百里川问道:“这老王八蛋该怎么办?是杀还是不杀?”
程饮涅转了下手腕,笑道:“若是二位不知道该如何安置此人,不如让我将他带到烈焰门交给梦儿处置如何?”
气头上的云秋梦早已将人彘之事抛诸脑后,一心只想着接过柳雁雪便返回烈焰门,终身不再与阮志南相见。
出乎意料的是,阮志南竟然比她还要早到客栈,见到她后一度欢喜的不能自已,却又是怯生生的朝着她看去。
“……梦儿,我等了你许久,还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回来了。”
云秋梦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径自跑到楼上将柳雁雪搀了下来:“姐姐,你慢些走,小心楼梯。”
自阮志南身边路过时,云秋梦连眼皮都没抬,直接迈了过去,倒是柳雁雪十分好心的招呼阮志南与她们同坐马车返回长桓。
云秋梦当即阻止道:“姐姐有所不知,梦儿租了一辆非常小的马车,只容得下你我二人。”
尚不知落樱峡内发生何事的柳雁雪是满脸疑惑:“你为何要租那样小的马车,志南可该怎么回去?”
“他怎么回去是他的事,跟咱们没关系。他就是死在路上,也跟咱们没关系!”云秋梦满不在乎的语调中明显夹杂着愤怒与委屈。
“梦儿,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说罢,柳雁雪急忙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到了阮志南面前:“不好意思啊,志南……梦儿她、她……”
柳雁雪实在不知道二人为何会在一夕之间发生这样的转变,但从两个人的态度便不猜出,一定是阮志南做了什么对不起云秋梦的事,否则她又岂能说出那种绝情的话来。
“姐姐千万不要怪罪梦儿,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大声吼她,更不应该将她推倒在地。”生怕柳雁雪会责骂云秋梦无礼,阮志南忙不迭的解释起来。
闻听此话,柳雁雪说话的语调也渐渐飙升了一些:“好端端的,你推我们梦儿做什么?她一听说你有事可急坏了,连饭都顾不上吃便随程公子去落樱峡救你了呀!”
这句话则使得阮志南更加愧疚,一直低着头不言语,姐妹二人则趁机快步上了马车。阮志南当下便要去追,才出门口却被店小二喊住:“这位客官,这儿有您一封信,是一位自称姓翟的大夫留下的。”
当他接过信再出门时,马车早已绝尘远去,除非轻功超群之辈,否则任是谁也极难追上。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云秋梦紧握着双拳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满腔恨意呼之欲出。
“姐姐,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什么让我原谅谁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现在就敢推我,以后岂非要杀了我!”
柳雁雪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小孩子呀,就是容易瞎胡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你忘了当初和姐姐说过什么吗?不管志南是生是死,你总归都是他的人了,哪怕他残废了,你都要不离不弃的守护在他身边。”
“我反悔了,那些话统统不作数了!他的死活,我一点儿也不想管了!”云秋梦的态度十分坚决,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气头上。
“你还没有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你姐夫去哪儿了?翟大夫和顼瑶姐又去哪儿了?无缘无故,志南为何推你?”
面对柳雁雪一连串的提问,云秋梦极为耐心的答道:“那个卑鄙无耻的百里川手持惊鸿斩要砍断姐夫的胳膊……”
未待云秋梦将话说完,一脸惊慌的柳雁雪便捂着嘴巴尖叫起来:“什么?你姐夫的胳膊没有了?那他现在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说话间,泪盈余睫的柳雁雪便要下车,亏的云秋梦及时将她拽回了座位,而后死死的搂住了她的腰,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一些无法承担后果的事。
“姐姐,姐姐……你先别担心,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说他一根头发丝都没少那我不敢保证,但姐夫的四肢绝对完好无损!”
云秋梦这般保证,柳雁雪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安定下来。才要开口打听顾怀彦的下落时,马车竟出其不意的摇晃起来。姐妹二人齐齐向后仰去,“哐当”一声,俩人的后脑勺不约而同撞在了后窗上。
“梦儿,快让姐姐看看伤到哪里没有。”这一刻,柳雁雪全然忘却了自己的安危,第一时间攥住了云秋梦的手臂,并扬起另一只手在她后脑勺揉搓了两下。
姐妹二人互相确认对方无事后,云秋梦掀开帘子对准车夫便是好一通埋怨:“你怎么驾车的?不是和你说了我姐姐有孕在身,让你尽量驶的平坦一些吗?若是我们容容有个什么闪失,你担得起责任吗?”
柳雁雪太了解她这个妹妹了,知道她因为阮志南推她之事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而无处发泄,这车夫也算是时运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