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向阳的拳头就要落在掌柜身上,阮志南连忙出手相阻:“这点小事儿还不至于动手打人,有话好好说便是了……咱们都是文明人,要讲道理嘛!”
二人还来不及与那掌柜讲道理,四面八方的哄笑声便传进了两人耳朵里,定睛细看才发现店里的客人们有些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
距离二人最近的耿阳亦是目睹了全程,走到二人跟前小声提醒道:“这销金窝本来就是销金场所,三十万两真的已经很便宜了。你们这样无端端的找人家掌柜的麻烦,确实不太好。”
气不打一处来的向阳更加认定这是一家黑店:“这还叫便宜?你们大家都是吃金豆子长大的吗?三十万两够我一辈子的饭钱了!”
“没钱就别来销金楼买东西嘛!”
“可不,三十万两还嫌贵。”
“这姑娘怕不是没钱,是脑子有问题吧?”
“想买便宜的去外面买呗,居然还跑到这儿来闹事,真是世风日下。”
“……”
此起彼伏的笑声与议论声喋喋不休的充斥着向阳的大脑,让她不得不迫于舆论而向后退去。尽管心中的种种疑惑还在,她还是强行为自己洗脑:三十万两一只珠钗真的已经很便宜了。
瞧见了向阳眼中的迷惘与呆滞,阮志南赶忙凑到她身边劝慰道:“这儿都是没有体验过民进疾苦的有钱人,你和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们不会关心三十万两能成为多少人的口粮,他们只关心自己能否在这里买到最高档的东西。”
娄胜豪也忍不住插了一嘴:“在这么下去,堂堂雪神宫向大护法……怕是会成为他们日后茶余饭后的笑话。”
“罢了罢了……我乃堂堂雪神宫大护法,岂能和尔等小辈一般见识。”自我安慰结束后向阳扭头便走,却被店铺掌柜及时喊住。
“姑娘头上的物件虽然精美却值不了几个钱,因为这件小事惹得姑娘心情不悦在下深感惭愧,这只珠钗就当送给姑娘的一些小心意。”
“我、我……”
小小的尴尬结束后,向阳于嘲笑声中用力扯下了头上珠钗:“不就是一只破珠钗吗?谁稀罕,我这就还给你!”
此时,耿阳突然出其不意的凑了上来:“向姑娘,你看上了哪个只管开口,实在不行我替你付钱便是!我的钱虽然也不多,但区区几百万两还是有的。”
“不敢劳烦耿少侠破费,我自己有钱!”很是傲气的说完这句话,向阳二话不说便将十万两银票拍到了柜台上:“你可得把钱收好了,被人偷了、抢了……或者被猫叼走了,我可概不负责!”
阮志南紧随其后撂下了自己的十万两:“还有这个,也收好了。”
迟疑了一小会儿,娄胜豪还是放上了自己的十万两:“一共三十万两,分文不少……刚刚好,是这只珠钗的价格。”
娄胜豪一开口,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收起了笑意。他越是冲着店铺掌柜微笑,那人便越发觉得他很危险,连拿银票的手都在颤抖却不自知。
犹豫了许久,掌柜还是没敢伸手去摸银票,反倒卑躬屈膝的赔起了笑:“大侠,这只珠钗是我送给姑娘的,怎么好收您的钱呢!”
“我再说一遍,我们是来买东西的,别搞的好像打家劫舍一样。”
娄胜豪面无表情的话语,却让店铺掌柜心中徒增重重恐惧,忙不迭的将柜台上的银票抱到了怀中:“多谢三位客官光临,小店深感荣幸。”
重新将珠钗插回头上后,向阳很是好奇的问道:“你也是季海棠的人吗?这间珠宝店隶属销金窝名下吗?”
店铺展柜狠狠的点了下头:“姑娘所言正是,销金窝和销金楼所有的一切全部归老主人和少主人所有,我们当然也是他的属下。”
闻听此话,娄胜豪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季海棠下属的品质也太参差不齐了,什么货色都有。”
向阳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果然还是季一凡更靠谱些,最起码看上去很有气势。”
出了珠宝店的门,向阳终于将憋在心头许久的话问了出来:“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那么有钱?他们是如何做到挥金如土却面不改色的……三十万两在他们眼中似乎只相当于我手里的一文钱似的。”
“这个问题实在太深奥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阮志南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同样也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暗自于心中将二人当成乡巴佬进行一番嘲讽后,娄胜豪还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两人跟前:“都把双手伸出来!”
眼前瞬时多了四只手,加上自己的一共六只,娄胜豪这才有模有样的解释道:“人的手指也和季海棠的属下一样——参差不齐,长短不一。”
“哈哈哈……”没忍住笑容的两个人仰头大笑起来,向阳都已经笑出了眼泪:“没想到,帝尊居然如此小心眼,对待情敌可真是毫不留情,哪怕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不忘怼上两句。”
无端被当做笑话的娄胜豪很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随即便竖起食指指向了两人,怒道:“都给我严肃点,再敢笑一声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话音落,他自己也绷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