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凡虽然一身正气却尽了愚忠,所有人都对他这番举止感到惋惜和遗憾。
握紧了手中的信件,程饮涅强行将其塞了过去:“事到如今,最不该受你保护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因为他是你的仇人,是他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
奈何,季一凡连看都没看一眼便将其撕了个粉碎,犹如雪花一样的纸屑飘荡在空中慢慢散落在各处。
可怜程饮涅、沐寒霜、蒙少牧三个人以车轮战的方式在他面前讲述事实,奈何季一凡就是固执已见的认为他们是在挑拨关系。
他不仅用十分凶狠的目光瞪向众人,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些让人反感的混账话:“……你们不是好人,你们嫉妒我少主人家的财富就在这里口出恶言诋毁,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望着季一凡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看笑话一般的娄胜豪悠悠开口道:“打铁还需自身硬,这分明就是一块不能雕琢的朽木……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的话音刚落,蒙少牧便悄然扬起了手臂,一脸“惩奸除恶”的模样:“真是难为了你们这番好心,如此不知好歹、不明是非的人活在这世上也是白白的浪费粮食,干脆死了算了!”
幸而程饮涅及时出手拦住了蒙少牧这一掌,这才避免了另一场灾祸。
“你不能杀他,他并没有错!一直以来,他都只当自己是一个护卫,现在突然来了一群人跟他说从前那些生活都是假的,换做你你能一下子就接受吗?”
说话间,程饮涅再次蹲到了季一凡身侧,很是耐心的问道:“到底要如何做,你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没有必要骗你,这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
替季海棠包扎好伤口,季一凡才面无表情的凑了过去,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有证据吗?证据呢!给我证据来让我相信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望着满地的碎纸屑,程饮涅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能证明你身份的物证已经被你撕毁了……”
“……呵呵,所以就是没有证据咯?”
在季一凡得意的笑声中,程饮涅很是坚定的望向了他,笑的更加得意:“我程饮涅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没有物证有什么要紧……我还有人证。”
心中一紧,季一凡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声问道:“证人在哪儿?”缓缓站起身,程饮涅款步走至密道口招了招手:“程赟,将人带进来吧!”
不消片刻的功夫,方正便被程赟牵扯至季一凡面前,二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季一凡的惊呼声来自于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证人居然是自己的“主人”,方正的惊呼声则来源于身体残缺的季海棠。
早在来的路上,程赟便已经向他坦白了来此的目的——揭晓季一凡和季海棠的身世。
倒吸了一口凉气,方正伸手将季一凡拽了起来,脸上挂了一抹歉疚之色:“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当年的自私自利。”
头脑慌乱的季一凡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但他还是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向了方正:“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重回销金窝的路上,方正的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如今见到这样的画面,知道季海棠已经在无力摧残他,看向季一凡的面孔中也多了一丝和善。
“我不止对不起你,我更对不起你的父亲季巍……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们父子分别多年,也是我剥夺了原本属于你的少主之位。”
季一凡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知道这些?”
扣了一个响头后,方正才道:“早在你父亲去世后,我就开始纠结要不要将事实真相告诉你,终究还是自私战胜了良知。
后来,季海棠也知道了这件事,他特别害怕我会出卖他……就在他派你将那碗药端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真的错了。
你是个好孩子,你放了我并教我装疯,给了我像人一样生存的权利。
望着你远去的背影,我才知道这十几年居然这么长,长到我养了一头饿狼在身边而不自知。我又觉得这十几年这么短,短到让我明白你和你父亲一样的善良,天性从未改变……”
在季一凡恍惚无措的眼神中,方正就这样将往事全部和盘托出。甚至还拿出了季一凡幼年时的手掌印作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的纹路,这算是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