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门,至早也要等程余念会说话时才会打开,然而这都是几年后的事了。
挥退所有弟子,霍彪坐在岳龙翔和云秋梦都坐过的那个位置上,一边憧憬着明天一边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比从前更重一些。
以往,不管谁做掌门,烈焰门大部分事物也都交由他手上打理。现如今,他真的成了掌门人,心中却时常感到苦闷乃至孤独无依。
黄昏的日头逐渐移至大厅的雕花木窗上,来来往往的弟子们偶有从此经过,却不敢多做打扰。
动了动略微酸麻的手腕儿,霍彪提着一只摆满祭品的竹篮缓缓走出了大厅之中,霍抔云一溜烟儿追了过去。
“师伯是要出去吗?抔儿陪你同去可好?”
小女孩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因为云秋梦的横死,她这个小徒弟几乎快要将眼泪流干了。
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霍彪轻轻摇了摇头:“我此行不是去拜祭你师父,你还是留在家中好好练功吧。”
眨了眨泛着泪珠的眼睛,霍抔云垂着头用干涩的小奶音问道:“师伯要去祭拜龙翔师伯吗?抔儿也想去。”
犹豫了片刻,霍彪笑着点了下头:“既然我们抔儿有这份孝心,便同去吧!你龙翔师伯生前最喜热闹,多一个人探望他也好。”
去拜祭岳龙翔之前,霍彪特地换了衣着。
所穿既不是往日那一身火红的锦衣,也不是继位后专属的掌门紫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如同染了墨般漆黑的衣袍,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庄重之感。
岳龙翔所葬之地风景独好,霍抔云到底还是少女心思,恭恭敬敬的拜过这位素未谋面的师伯后,霍彪便许了她在周围玩耍的权利。
只见他提着一壶酒缓缓蹲到了岳龙翔墓碑前,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哥,我来看你了。”
一连敬了三杯酒,霍彪才掏出了那枚从天云剑中掉落出来的丝帕,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紧盯着上头的文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是亲生兄弟,所以这么多年来你才一直都待我那么好。可是……你为什么不把事实真相告诉我呢?
如果不是因为秋梦的缘故,也许我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原来我与你一样都是岳峙仑的儿子,奈何我母亲不及你母亲那样名门正娶。
与其被人称做私生子处处被人戳脊梁骨,还不如堂堂正正成为烈焰门的大弟子。但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这个秘密,我一定会对你更好。”
岳龙翔最喜欢和女孩子厮混在一起,想来也是随了他的父亲。
半柱香燃尽,霍彪轻轻以手指滑过墓碑的文字,忽而又笑出了声。
“这墓碑上的字还是秋梦亲手刻上去的,可如今她也已不在了。她走的时候很安详,一直和志南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如果真有来世,他们应该还会成为恋人吧!”
回忆起云秋梦为他挡剑的场景,霍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也随之一紧,许久才重新拾起那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