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绝不属于楚楚动人的那种类型,一袭蓝衣翩跹的她看上去很是冷艳脱俗,只是面容稍稍有些稚嫩之色。
极为难得的是,她虽受尽宠爱却没有一丝张扬跋扈,毫无大小姐的架子,娇滴滴这类词汇更是与她毫不沾边。
尽管她大多数时间都以一副冷漠的表情示人,很难让人主动与她亲近,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有多么重情重义。
霍抔云天资聪颖,为人又勤奋上进。
毫不夸张的说,就是程嵩想要两个打她一个,霍抔云还得让他一只手,不然是做梦都别想赢。
一早便跟随众人等待师伯回归,也等待她的小师弟同归。
果不其然,霍彪才向他引荐无眠之城的叔侄二人,霍抔云便从衣袖掏出一块裹着东西的丝帕递了过来。
“这里面有四块糕点,是师姐从厨房偷偷拿的。小师弟快吃一块,剩下的可以留到晚上做夜宵。”
一听这话,程免免仰头大笑道:“你们真是天生的姐弟缘分,我这侄儿最好去厨房偷点心吃了。”
霍抔云也笑了:“如此说来,我与小师弟果然是天生的姐弟缘分。”
说罢,她伸手在程余念的小脸上捏了一下:“从此以后,余念便是抔儿的亲弟弟,抔儿定会好生疼爱你的。”
程余念当即张开了双臂,用软糯的小奶声说道:“余念想要师姐抱抱。”
在长辈们的满是慈爱的笑声当中,霍抔云的怀中便多了一个小精灵:“小师弟,你真可爱。”
程余念用同样的口吻夸耀道:“师姐真漂亮!”
将丝帕摸进怀中后,程余念饶有兴致的拽了拽她头上的玉簪:“师姐果然天生丽质,这么素的一个簪子戴在你头上也衬的你像仙女一样。”
无一不为这三岁孩童的语出惊人表示惊讶,先是讨好后又夸耀,这分明是大人才能做出的事呀!
程余念种种举措,比门口那堆排场可好用的多。
望着怀中这位可爱的小人儿,霍抔云当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向霍彪催促道:“师伯,还是赶紧领小师弟叔侄进门吧!”
“盟主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惊动了在场所有人,原是两个商人模样的男子各自领着孩儿正向门口走来。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数十位小厮,每人手上都捧有一木箱,箱盖掀起,明晃晃的黄金就这样暴露在外,在阳光的映衬下显的十分刺眼。
霍彪登时便将眉头蹙起:“二位这是来炫金攀富的?”
见他面色不愠,其中一人赶忙摆手解释起来:“盟主大人误会了,这是我们送给您的一点点小心意罢了。”
在程免免的指导下,霍抔云放下孩子便提剑而去:“今日是我师弟行拜师礼的大喜日子,很高兴二位能来参加。”
她只稍稍动了下手腕儿,微薄的剑气便从手心飞射而出。
小厮手中的木箱盖“歘”的应声落下,霍抔云的严肃无比的声音随之响起:“但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用满身铜臭味的东西来侮辱我师伯和烈焰门!”
她的言谈举止皆彰显着不卑不亢与咄咄逼人,那堆黄灿灿的东西于她眼中与粪土无异。
一听这话,二人以极快的速度将小厮们赶走,各自仅余下父子俩人,小心翼翼的向着霍彪看去,不住的道歉示意。
一旁的程免免总算松了口气,他心中自是清楚兴师动众回长桓会造就怎样的后果,也料到霍彪另有四徒会一同拜师。
原本还担心侄儿会受委屈的他忍不住偷笑起来,心道:“满身铜臭味不假,对待幼子师尊倒算敬重,孩儿所受教养该也不会太差才是。”
这两人分别是布庄的洪老板与茶庄的耿老板,经商手段虽远远及不上叶枕梨,却均为富甲一方的阔户。
只因仰慕霍彪的忠勇无双而携子拜师,长途跋涉奔波至长桓,实属不易。
霍彪岂是随意收徒之人?但是二位父亲诚恳谦卑的态度慢慢感化了他,加上两个孩子聪慧有礼,他终是松了口。
将剑收回鞘中,霍抔云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今日是我大师弟程余念入门喜日,二位来的是否有些不是时候?”
她的言语中颇为冰冷,不带一丝暖意。早在二人第一次携子上门时,霍抔云便对他们生出了极大的不满。
她是云秋梦唯一的徒弟,拥有了师父生前全部的疼惜与怜爱。
将心比心之下,她很是担心其他师兄弟会分走霍彪对程余念的疼爱,自是对那两对父子厌恶至极。
这些话,她只敢藏在内心深处,从未向旁人提过半个字。
三言两语便将文化稍弱的两位父亲陷入尴尬的境地,霍彪赶忙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大胆抔儿,还不快退下!”
“是!”极其不情愿的从口中吐出这个字,霍抔云才在不甘心中拂袖离去。
程免免笑吟吟的将程余念的小手牵了过去,心中却搀有一丝丝歉疚之意,毕竟第一句话是他指使霍抔云说的。
“抔儿乖,你姨母现就在客房中,快带余念去找她玩儿吧!”
“是!”十分愉悦的给出回答,她转身便向院中跑去。
三年未见,霍抔云对柳雁雪的想念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哪怕所有人都认为柳雁雪已死,她也始终坚定姨母尚在人间。
正是这份不灭的信念,才让她等到了柳雁雪。
门口那两对父子颇为尴尬的立在原地,霍彪以同样尴尬的姿态勉为其难的笑着:“二位若是无事就先回吧!改日我自会亲自拜访。”
洪老板与耿老板互相对视了一眼,才十分为难的开了口:“听闻盟主大人今日要行收徒礼,我们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