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血液肆无忌惮的从口中流出,看的归离心中一紧,眉头随之皱起:“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将帝尊变成这样?”
察觉到他的反常,娄胜豪自执法弟子手中夺过短鞭递了过去:“本座命令你,杀了那个碍事的女人!”
“帝尊……”归离快步向后退去。
“魑鬼!”娄胜豪出其不意的大吼了一嗓子,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充斥着无尽的戾气:“本座以幽冥帝尊的身份命令你——杀了那个碍事的女人!”
纵有万分无奈,归离还是伸手接过了短鞭:“是,魑鬼谨遵帝尊之命。”
如若不是娄胜豪开恩,他将一辈子以魑鬼的身份生活在阴暗的世界,终身只能戴着狰狞恐怖的面具而活。
娄胜豪是幽冥帝尊,他能将光明与自我还给归离,也能随时随地将他变成魑鬼,一把杀人的利器。
没有笑,也没有泪,只能服从命令。
同一时间,裁缝铺掌柜已经因为极度的疼痛而昏迷,眼睛闭上的瞬间也割断了他与妻儿最后的告别机会。
娄胜豪目不转睛的对着母亲怀中的小儿子露出了微笑:“下辈子,千万别在投胎于霍彪家门附近。”
到底只是妇人,误以为丈夫已经离世的她只能通过哭泣来倾诉悲伤,全然不顾自己即将面对的危险。
归离迟迟不肯动手,站在一旁观看的娄胜豪很是不耐烦的说道:“如果你不忍心杀害这个女人,就杀了她怀中的孩子!”
妇人口中的“不要”二字尚未说出口,归离扬起短鞭便抽了过去,他害怕自己的犹豫和于心不忍会害死更多人。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过忤逆娄胜豪的命令。
妇人的嚎叫声甚是凄惨,娄胜豪悠然笑道:“如果你肯交出孩子,我现在就放你离开,还可以帮你再找一门亲事。”
妇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就是不肯松手。
归离瞬间湿润了眼眶,毅然决然扔下皮鞭,跪了过去:“帝尊大慈大悲,饶她一次吧!她并没有错,错的是她丈夫。”
娄胜豪伸出一根手指摇来摇去:“继续打,千万别给我机会杀你……我真的不想杀你,我的归离堂主。”
谁说有错才能被打被杀?他幽冥宫杀人从来没有理由。
“为了帝尊,属下愿做任何有违良心之事!但属下有一事请求,今日过后……归离将不复存在,只有重生的魑鬼。”
话音落,不待娄胜豪同意,归离的右手再次挥动起来,每一鞭都牟足了十足的力气,招招都能要人性命。
他是不想让这妇人受苦,不想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森森白骨外漏,沁出来的鲜血生生将其染成红骨,也染红了长鞭,合着女子凄厉的叫声,娄胜豪却笑的十分得意。
不消片刻的功夫,妇人凄惨的叫声结束,归离便知这位伟大的母亲已经摆脱了人世间的苦难。
之所以称赞其伟大,是因为她到死都没有倒下。
母亲身上血迹斑斑,孩子在母亲怀里却很安全,丝毫没有大难临头有的危机感,甚至还摇晃着两只小肉手,憨态十足。
娄胜豪趁其不备对妇人怀中的孩子发起进攻,一掌便震碎了他的头盖骨,并持剑架在他父亲的脖颈之上:“我知道你还活着,但我很快就会送你去地底下与你家人团聚。”
“剑下留人!”
在此危急关头,手持惊鸿斩的顾怀彦应声而至:“娄胜豪,你简直太放肆了!你太不将霍盟主放在眼里了!”
望着地上那对母子的尸体,青筋暴起的顾怀彦发出了几声怒吼,刀尖迅速对准了娄胜豪的心口,神情十分悲凉。
“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就不应该在我身上寻求希望!”娄胜豪回话的言语十分冰冷,眼角眉梢毫无半分温度。
顾怀彦紧咬牙关,道:“你再这样一意孤行,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娄胜豪并未因为他们的知己情深而生出任何恻隐之心,挥剑便向顾怀彦刺去:“我已经纵容了你们三年之久,现在是时候该还给我了!”
屋内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柳雁雪与霍彪怀着紧张的心情踏入,眼前场景虽然早在预料之中,却还是让他二人感到阵阵不安。
跟随霍彪而来的烈焰门众弟子在得到指令后,挥剑与幽冥宫弟子厮杀起来,柳雁雪有心帮助顾怀彦却被归离所阻。
“你居然还活着?”
很显然,归离对于她的出现表示出了极大的诧异,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早在钟离佑大婚那日便成了自己刀下亡魂。
眼神凌厉的柳雁雪轻蔑一笑,道:“你也还活着,并且还在助纣为虐!”
柳雁雪手上并无武功,归离自以为占据优势便有恃无恐的向着对方挥去一掌:“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嫁错了人!”
归离根本就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招的,双手、双腿、脖颈、腰部分别被六道透明丝线所缚,犹如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
“你的武功……怎么会……”
归离的自信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只有疑惑和惊惧,他连自己死后是滚油锅还是下地狱都想好了。
柳雁雪稍稍一提内力便换来归离的嘶叫声,六道蚕丝所缚之处逐渐勒出血痕,被勒之人就像承受着刀尖划肉之痛,虽不致命却苦不堪言。
“我雪神宫的七星冰蚕丝可还舒爽?只要我再多使几分力气,你就会被五马分尸。”
呼吸不畅才是归离此刻最大的劫难,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困住自己的蚕丝竟这般结识,任凭他使尽全力也无法将其挣脱开来。
堂主受难,幽冥弟子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试图救人者尽数死在了雪花镖之下,且是一镖锁喉,连留遗言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