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体虚弱,灵力飘忽不定的夜墨,根本就不是陈富跟其手下的对手。
就在这时,年仅五岁,一身红衣的陌小七。
像是凭空出现的那朵夺人心魂的曼珠沙华,将陈富一剑封喉。
血滴落在地上,愣是让烟雨楼夺目的红,都暗淡了几分。
夜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背对着他,一身红衣似火,周身布满杀气的陌小七。
孤独恐惧了六年的心,好像在那一瞬间有了归属。
只是,当时的陌小七拔刀相助之后,冰冷的眼神轻瞥了眼夜墨,连句话都没说就匆匆离开。
转瞬即逝间,夜墨并未记住陌小七的脸,只记住了那朵盛开在她洁白手腕上,透着几分妖邪的红色彼岸花。
……
沐川跟沐安找到他时,他已经病情发作,昏倒在地。
这一病,反反复复就是一年。
这一年,京都风起云涌。
沐川被沐家罚跪祠堂,闭关一年。
觉得难辞其咎的沐风,脱离沐家,领了家人来了洛城。
陌家逼迫陌海,将是废物的陌小七送走……。
一年后,京都形势稳定,病情初见好转的夜墨脱离宫门,调回月影跟月落,自立门户。
沐川出关,成了夜墨最得力的助手。
而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烟雨楼算账,但他们去的时候,烟雨楼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
空了有一年了……。
空着的还有一夜之间,消失无影无踪的尚书府……。
渐渐地,大家好像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当年,在烟雨楼发生的事。
夜墨也曾派过很多人去找当年的那个女孩,可却没有半点消息……。
还有三年前的嗜血谷……。
如果不是这次来松林村,阴差阳错的遇到陌小七。
并无意间看到她手腕上那朵彼岸花,夜墨不知自己还能否在有生之年,再次遇到那个令他乱心,并且有归属感的女孩。
……
“小七,三年前在嗜血谷,救我的人也是你吧?”
夜墨强忍着虚弱,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脸上露出些许暖色的陌小七,轻笑道:“小七三番两次的救我,莫非对我起了非分之想?”
陌小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当年那个虽然长的标致,却瘦的跟个干瘪猴样的小孩。
十年之内,不仅大变样,还变得如此心思缜密,腹黑。
外加脸皮厚。
十年前杀陈富,是因为她有任务在烟雨楼附近。
杀陈富救他,不过是因为她讨厌陈富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所行下的意外之事。
而三年前救他,倒有点是因为他的模样。
陌小七撇撇嘴,不想承认自己三观跟着五官走。
伸手将夜墨的手抓住,然后翻转过来。
泛着冷意的指间,轻轻划过夜墨手心被银针划出的伤痕,“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拿针扎死你?”
夜墨看着完好如初的手心,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你不会的。”
陌小七不想在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换了条腿继续盘着,“你怎么认出我的?”
夜墨将那枚还挂着血珠的银针放在桌上,轻声道:“彼岸花。”
陌小七,“怎么不早说?”
夜墨的桃花眼里,似乎染上了世间所有的忧伤,“我怕当年惊鸿一瞥的昭华,在你十年漫漫长河里,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烟沙。”
陌小七黯然,确实,若不是再次跟夜墨相遇,或许她真的会随着时间慢慢遗忘一切。
毕竟她不属于这里,可能终有一天会回去。
“那鬼夜城少主呢?怎么说?”
陌小七将心中贸然冒出的酸涩强行压下,侧头看着夜墨挑眉道。
夜墨抬头,对上陌小七那双含有小算计的双眼,哑然失笑道:“小七不仅是七煞堂的小堂主,而且还是暗夜联盟里赫赫有名,却又令人闻风丧胆,无缘无故失踪的妖猫吧!”
不是猜测,是肯定。
陌小七对于两者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而是将手往夜墨面前一伸,命令道:“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