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涛的日子,一直到王良心第三胎时,被确诊怀了女儿,才稍微好了一点点。
那天,是他第一次在王家的饭桌上吃饭,还吃到了一块肉,虽然是最肥还带了皮毛的一块儿。
可这样的日子,也仅仅持续了三个月不到。
王良心突然早产,折腾了将近两天,最终生下来一个儿子……
王家老爷子看到好好的孙女变成儿子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之前有多期待,之后就又多愤怒。
春涛自然就又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即便后来王良心的女儿出世,也没能改变春涛这种境况。
并且,王良心不许春涛出门,如果一定要出门,也必须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然的话,就一定会挨打,骂他捂得不严实就是想勾引女人。
若是春涛被哪个人看了一眼,更是会被打的很惨,骂她不安分。
在长期的压迫折磨下,王家夫郎越发的胆怯,于是就有了今天这种样子。
南辞听完王家的事情,不由得皱起眉来:“那这么说的话,王家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儿子么?为什么户籍里面并没有这个人?”
“王家那么重女轻男,怎么可能会善待的那个男孩儿呢?若是上了户籍,到时候少不得就得养着他,王家哪里舍得?”季白想到这件事情,不由得嗤笑起来。
那眼中的嘲讽,三分为别人,七分因自己。
南辞看着这个样子的季白,忽然感觉心里的某处仿佛被扎了一下,一丝丝的疼就这样蔓延开。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季白却感觉心里的怨恨委屈被安抚了,就仿佛他仍旧还在辞主的身边。
他再一次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辞主……”声音里慢慢的委屈和眷恋。
南辞:……来了来了,他又开始在我头上养羊了。
季白喊过之后就已经后悔了,一下子就心虚起来,咬着唇不说话。
气氛沉默了好久,季白一直没有听到南辞声音,心里面十分忐忑不安。
“妻主……”他弱弱的喊了一声。
南辞没有质问斥责,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问道:“王家是因为重女轻男,家暴夫郎,那其他几户人家呢?
就算他们也都是因为重女轻男,可余寡妇的丈夫很早就死了,他们之间也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来。”
季白抬起头,朝着南辞眨巴眨巴眼睛,满是疑惑。
似乎是再问,妻主您都不生我气的么?
按说之前他担心自己说错话,会惹了南辞不高兴,心里头一直怕怕的。
可这会儿见她一点都不生气,又有一些失落和难过。
只是,他也实在没有勇气去问南辞,你到底生不生气……总感觉这样子十分矫情。
最后只能压下那点失落,说起余寡夫的事情。
余寡夫跟春涛的情况差不太多,也是逃难来的。
不同的是,余寡夫一家子都好好的活着,并且在南城定居了。
之后的日子,过得也是十分不错的。
至于这银钱……自然是卖了余寡夫冲喜换来的。
余寡夫的妻主余钱,是南城里的富户,小有薄产,但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
两年多以前,余钱突然间就病重了,大夫换了一波又一波,药吃了一副又一副,都没有任何的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