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如今,他们的关系是格外和谐。
南辞嗯了一声,算是赞赏阿敛的识趣。
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苦苦哀求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留下来机会的司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免心生嫉妒。
虽然,他知道这不应该。
毕竟,南辞到底还是没有将阿敛收为弟子的,他这份嫉妒实在是不应该。
可他就是无法控制,就像是每每看到南辞,对那盆连灵智都没有的香魂花格外重视,他会十分不满一样。
仿佛只要毁坏了这些,南辞的视线和宠爱,就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一样。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由此犯了大错,被南辞驱逐。
司里看着阿敛进了西面最角落里的厢房,目光渐渐飘远。
自打他来到这里,再也没有看到南辞的院子里进来过其他人。
即便是偶尔有客上门,也大多都是在院外,恭恭敬敬的禀告着事情。
偶尔能够进来的,也都是止步外院,甚至南辞都不会出来见上一面,多数是由他进去传话的。
那个时候,司里总是忍不住会生出一年骄傲来,认为自己位高权重很牛逼。
恐怕也正是因此,才有点目中无人,以至于犯下大错。
司里越想越觉得心酸,心中无限悔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南辞的靠近。
“在想什么?”南辞冷不丁的出声,吓了司里一跳。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却已经红了眼睛,一开口就哽咽:“师父……”
只不过这一声喊出来,南辞的脸色瞬间冷沉下去,吓得他立马改口:“大人,司里逾越了。”
南辞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司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回道:“我刚刚在想新来的公子进了西厢,那边平日里不怎么住人,打扫的不勤,也没有被褥,是不是需要送一些过去。”
他犹豫了一下,有些怕怕的开口:“只是我现如今身份尴尬,便没有胆子自作主张。”
南辞闻言,目光又挪了一丝丝回到他身上:“你还有没胆子自作主张的时候?不要再白费心思了,免得磨灭掉我们之间最后的那一丝师徒情谊。”
她冷笑了一声:“而且我并不喜欢婊里婊气的绿茶,少来跟我演那些话本子玩儿剩下的老套路。”
司里冷不丁的被训斥,吓得赶忙跪了下去,再也不敢动那些小心思。
“把被褥搬过去两床,以后你就与他同住吧。”南辞淡淡的丢下一句:“若是他那里出了差错,便由你来受罚,不想吃苦头,就将规矩给他教好了。”
突然被安排了差事的司里,整个人都傻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好端端,怎么就同阿敛那个外来者绑定到一起来……凭什么阿敛出差错,要由他来承担后果啊?
可是这样子的话,司里根本就不敢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辞离开,然后一脸不忿的抱着被褥,去了阿敛选的厢房。
他安慰自己,好歹也是住进来,至少不用再外面风餐露宿,总归也是有一点进步的。
这种想法,无异于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毕竟,师父难得在他犯错之后又搭理他了,并且还不是用那种厌恶的语气。
那是不是很有可能,师父还会原谅他?
司里抱着这份期待,倒也勉强接受了阿敛这个室友。
“这是你的被子,拿去铺好。”
他丢过去一床被褥到阿敛的面前,语气上有些许想要拿捏对方的姿态:“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我会告诉你这里的规矩,你要是遵守不好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师父她向来最讨厌的就是不守规矩的人了,你可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时候被赶出去了,可没有地方哭去。”
阿敛其实有听到司里在外面同南辞的对话,不过他识趣的没有说破。
他并不想同司里发生什么龌龊,毕竟他还需要这个栖身之所。
司里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的使坏,虽然他内心很想通过这样子的方式将阿敛赶走。
可他现在也明白了南辞为什么会说,如果阿敛犯了错误,就要拿他试问,由他来接受惩罚……就是为了防止他动这些小心思。
所以他自然也就不敢明目张胆的作案。
加上,阿敛倒是很配合他,无论他有多么过分,对方都毫无怨言的配合。
这就也不免让他生出了一丝丝的愧疚之心,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
就这么一日复一日的相处着,司里反倒是性子沉稳下来了许多,对阿敛也接受了,两个人的相处倒也还算和谐。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南辞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待在花房之中,没有见这两个人。
司里仍旧还是会时不时地望着花房的方向,眼睛里面时常会有一丝难以说明的情绪,像是不甘,又像是悔恨。
他不甘心自己在南辞的身边陪伴了四千年,最后反而抵不上一株花来的重要。
悔恨的是,他不应该明知道南辞十分在乎那一盆被她养了很久的香魂花,却还是故意的将花盆打碎,差一点就害的那一株花干枯死掉。
可无论是哪一样,他都无法接受自己只不过是打碎了一盆花,就要因此被逐出师门。
所以他想,他更多的应该还是不甘心吧。
“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想要请教一下大人为我解惑。”阿敛捧着一份卷宗,站在花房外面恭敬的开口。
花房里面安静了许久,方才有了一声淡淡的回应:“到院子里去等我。”
“是。”
阿敛很知趣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有向花房投去目光窥探的想法。
南辞出来后,看了一下阿敛说的地方,详细的给他解释了一遍。
司里收拾了一下厨房出来,就看到两个人十分和谐的坐在一起。
他又有些控制不住的生出了嫉妒之心。
要知道,这段时间,南辞几乎没有离开过花房。
这期间,司里也曾去花房外面请过南辞几次,只不过每一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南辞甚至连嗯一声都懒得给他。
这样的差别待遇,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了司里的心。
于是,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吃晚饭的时候,在阿敛的饭菜里动了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