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从小就对自己要求严格,必不能让他找机会看轻了自己。傅承翊当即点点头记下,没想到果真用上了来大厅之前学会的兄长礼。
傅承瑾并没有太过惊讶于傅承翊的礼,毕竟高氏也不希望皇爷爷看到一个粗鲁野蛮的皇孙,苦心培养了八年的儿子,要是连自己也无法应付,那傅翊和高氏真是白费了这八年的时光。
傅承瑾依然没有喜怒,颔首应下。
目光重新回到傅承翊身上,傅承瑾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黑许多,也健壮许多,想来从小便在习武。
看着也是一副成熟的样子,在如此盛大的宴席上也没有露怯,不像自己八岁还躲在屋子里不敢见人。
总归有人愿意栽培,即便八岁也能像十八岁一般成熟。
傅承瑾侧头跟沈湛互换了眼神,沈湛会意后便从身后拿出了画卷。傅承瑾接过画卷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大殿中央,举起了手中的画卷,不辨喜怒地说道:
“此次来得匆忙,为兄便随手作了一幅画,想为承翊庆生,愿承翊在骑射上更上一层楼!”
语罢,傅承翊便差内侍下去取画。
“多谢兄长费心。”
傅承瑾的画工不仅晋城有名,传到京城更是变成了当今第一画手,这随手一画,怕也是惊为天人。不仅是在座的大臣们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傅承瑾到底给傅承翊画了什么,就连傅承翊也想看看世人口中曾经胸无点墨的傅承瑾如今是否当真当得上第一画手这个称号。
内侍小心翼翼地把画卷放在傅承翊眼前,傅承翊一把推开了画卷。
只见画卷中央一名酷似自己的男子坚韧挺拔气宇轩昂,正雄姿英发地扶着弓,一支待发的箭流转于右手间,目光坚定,直直地看向前方,眼里似是快要溢出来的狠绝,似乎下一秒这箭便要冲破画卷而来。
傅承翊愣了愣,没想到傅承瑾的画功已经出神入化,那武功呢,是否也已经偷偷学的炉火纯青,傅承瑾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傅承翊的背后开始有些微微出汗。
画卷微微一倾斜,台下的大臣们便也看到了全貌,京城的达贵们平时就爱赏画品曲,此时只消一眼就能品出个大概。
此画不论是排版布局还是颜色运用上,皆为上品,而且这细节上竟也精妙传神。这与傅翊最为相似的眉眼更像是点睛之笔,就连这呼之欲出的箭,也是裹挟着凌厉。
这时大臣们皆有些踌躇,此画的确惊为天人,傅承瑾恐也能担这第一画手之称号。可,端坐高位的傅承翊没有开口,谁来当出头鸟提出这第一句的称赞呢。
显然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都选择偷偷低下了头,假装没有看到这幅画。
毕竟,谁又敢跟权势对立呢。
正当正殿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时,殿外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朕来迟了”
所有人闻声不约而同地跪下,傅承翊也是赶忙放下画卷走到一侧行了礼。
“参见皇上。”
“参见皇爷爷。”
阜皇挥手让众大臣起身,边走向主座边说道:
“是瑾儿作的画?不知是何等画让翊儿看得如此入神,让朕瞧一眼,朕也想看看瑾儿在晋城学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