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一切的。。。怨怼和委屈,其实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都化为乌有,除了痛彻心扉的怜惜和痛楚,她还有满满的愧惭和内疚。。。
她错过了他最艰难的人生阶段,在那些黑暗、恐惧、孤单、无助的日子里,他的世界,没有。。。童言。。
没有。。。。她的存在。。。
花溶跌跌撞撞地找到办公室,才看到那抹蜷缩在座位上的身影。。
她的肩膀偶尔会有一丝抽动,但头还埋在膝盖之间,始终没有抬起来。。。
花溶觉得一阵鼻酸,悄悄地走过去,蹲下,抱住童言孱弱的身体,“小言,你见到他了?”
从知道童言崇拜和恋慕的人是著名记者季舒玄之后,她就对季舒玄关注起来。可傻徒弟喜欢的人,明显和她不在同一平行线上啊,勿论他失踪六年,生死未卜,就算是他活生生的呆在北京,他们也绝无开始的可能。。
一个是闻名全球的传奇记者,一个是默默无闻的电台实习生,他们之间的鸿沟,可不是凭着几张照片和几个影像视频资料就能弥合的。。
他们就像是地球的两极。。
再怎么转,也转不到一起。。
除非。。除非,出现奇迹,譬如地球毁灭了,扁了,他们或许,会在毁灭之前,见上一面吧。。。
可花溶万万没有想到,真的会出现奇迹,而且,地球还好好地自转着,没有爆炸,也没有房倒屋倾。。。
花溶刚刚从25层下来,她不是和发疯的同事去挤着看Eric。季的,她是去找童言。。
因为小柯给阿木打电话说,童言见到偶像泣不成声,受到强烈刺激后跑了!
整个电台都因为季舒玄的出现沸腾了,要不是上头撂出谁泄密就开了谁的狠话,估计,早八辈子各路新闻媒体就来了。。。
她见到了季舒玄,半封闭独立办公室里的季舒玄。
惊鸿一瞥,已是摄人魂魄,那样的相貌、那样的气度,虽然失明,破坏了固有的完美,却平添了几许沧桑和厚重,那样出类拔萃的男人,怪不得童言会暗恋始终。。。
刚才童言一定是太激动了,她为了季舒玄疯狂到连工作都不要了,更何况是。。。被偶像握了一下手。。
童言抬起头,表情前所未有的狼狈,眼眶红得像兔子,看到花溶,又忍不住蓄了一泡泪水。。
“师。。。。师父。。。。”
“小言,我理解你的。。不哭了。。不哭了。。。。”花溶耐心地哄劝着,想起自己对萧叹那一份心思,不禁叹了口气。。。
“好了。。不哭了啊。。。徒弟,你想想,这不是好事吗,遥不可及的的偶像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事,想看他,每周都有见面的机会,你要是还有那份心思,师傅我帮你打听牵线去。。。行不?”花溶心疼童言。
童言死命咬着嘴唇,咬出几道牙印子,才怅惘地说:“我们节目要解散了,不是吗?”
一语既出,花溶也难过地沉默下来。。
是啊。。。
‘鹊桥会’今天是最后一期了,师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节目组的同事人心惶惶,都胡乱猜测说上面要直接裁人。
童言是实习生,裁也是最先拿她试剪刀。
想想命运也是弄人,来了一个,却要走一个,奇迹就像个昙花一现的梦境,倏忽闪过,就剩下空洞的苍白。。
花溶叹气,摸了摸童言的脸,“凡事没有绝对,等师太回来再说。”
师太没等回来,却把萧叹的哥哥,John等来了。。
John和女友因为琐事晚了几天回国,到北京之后,才和萧叹和童言联系。他们暂时住在酒店,并且邀请童言和萧叹午饭时到酒店的中式餐厅团聚。
童言在办公室等到十一点也没见师太回来,花溶去直播节目了,她有约只能先走。。
空无一人的电梯,她的指尖按向一最后却落在二十五,电梯匀速上升,很快便到了二十五层。。
她面色苍白地站在里面,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徐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