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声神情怔然地看着儿子,好久,才默默红了眼眶。。
她摆摆手,“好了,妈妈不说了。”
到了电台,才发现是小问题,但他却不得不到场修正。前后不过半个多小时就搞定了,录音师敲敲玻璃,告诉他好了。
简单收拾一下,他从密闭的录音室出来,发现外面不止录音师和小柯两个人。
说话的人尽管语气焦灼不安,可他还是听出,那是生活频率录音师阿木的声音。
他正追着小柯问:“你最后一次见小。。。。夕兮是什么时候?方主编听你们中心的熟人说,夕兮好像出事了!”
季舒玄的心“咚”地一跳,攥着冰冷水杯的指尖,忽然间冻得有些疼。。
“夕兮出啥事了!昨天上午我还看见她和花溶在一起呢!”小柯从椅子上跳起,拉住阿木的胳膊。
阿木神情凝重地摇摇头,“听说外出采访失去联系了,电话打不通,具体什么情况,方主编也不知道,她早上有会,抽不开身,让我叫过来问问。”
小柯沉吟两秒,拉住他,“走,我们上楼问问!”走了两步,想起什么,顿步,转身看着浸在阴影里的季舒玄:“季主播,我和阿木上楼一趟,你在这儿等我还是。。。”
“一起去!”季舒玄拿起靠在角落里的导盲杖,顾不上和录音师讨论刚才录制的细节,径自绕开小柯先走了。
小柯和阿木互相看了一眼,也大步跟上。
季舒玄听到刘洋的办公室里传出苏群和几位副台长的声音,就知道事态远比他想象中更加严重。
方慧竟先一步到了,开会中听到令人揪心的消息,她再也坐不住,抽空找到了刘洋这里。
“刘主任,这类暴力性质的暗访平常不都是派年轻力壮的男记者们去吗,怎么会让夕兮去!她一个女孩子,又没有多少经验,出了事谁来负责!还有这该死的天!!你们都亲身感受过了,就算在北京城里呆着都能冻死人,更何况被困在那种零下二十几度的山区,整整一夜!”方慧又气又忧,不顾苏群和台领导在场,连珠炮似的冲着刘洋就是一通吼。
刘洋沉着脸,正想辩驳,‘新闻早八点’节目主编匡翼站了出来,“这事不怪刘主任,怪我,是我决定让老金带着夕兮去采访。。事先,是我低估了任务的危险程度,如果真出了事,我来负责!”
“哼!”方慧冷哼一声,手一下子指到匡翼的鼻尖寸许位置,愤怒地叱责:“负责?你拿什么来负责!检讨、辞职还是丢官?匡翼,我告诉你,老金和夕兮有一个人出了事,你这辈子就后悔去吧!!”方慧说完,转身对着面色严肃的苏群:“台长,给我辆车,我带人去X县!”
记者采访失踪可是比新闻线索更大的大事,苏群掂得清轻重。
他示意方慧冷静,然后问面色铁青的匡翼,“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找到他们,匡翼,陈警官什么时候到?”
早晨联系不到金启力和夕兮,新闻中心已经报警了,市局极为重视,派出了以特警支队支队长陈寒青警官带队的搜寻小组和电台的人一起前往大巴失踪的地方河北X县进行搜救。
“陈警官已经到了,他们在大厦外面等。”匡翼说。
苏群点点头,微一思忖,“这样。匡翼你从新闻记者里抽调两名经常跑这条线的男记者,宋台长你从台里再抽调十名年轻男员工组成搜寻小队协助公安。我亲自带队,其他的人,留在台里等消息。”
“我跟你们去!”苏群话音未落,一道锐利焦灼的男声插了进来。
苏群身子一震,扭过头,惊讶地看着来人,“舒玄!”
今天是周末,他以为季舒玄没在台里,所以才没有封锁消息。可他这个新闻敏锐度异于常人发达的表弟,很显然是知道了。
苏群颇为无奈地压住鼻子,遮掩了一下情绪,不赞同地说:“那边天气更糟,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言外之意,我们照顾自己还成问题,哪儿还有时间照顾你呢。
季舒玄和苏群亲近惯了,两人之间说话从不避讳,所以,季舒玄听了也没生气,而是保持一贯的冷静,语气沉稳地说:“在阿拉斯加雪山迷路五天,我还能顺利逃生,更何况是一马平川的河北平原。”
苏群知他不是有意炫耀,他也相信季舒玄有本事安全无虞地回来,可毕竟今时不同于往日,他去了,反而会让自己更不安心。
正想严词拒绝,立在季舒玄背后的小柯却抢上前,“台长,让季主播去吧,他最了解夕兮,到时候有个蛛丝马迹的,也好尽快找到人。。噢,台长放心,我保证一定照顾好季主播,决不让他涉险!”小柯拍胸脯铮铮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