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启力一直没睡,他听到动静,碰了碰旁边的童言,“夕兮,有情况。”
童言抬起昏沉发烫的头,朝头顶的窗口望了望,“我看看。。。。”嗓子发出的干涩怪声,把她也吓住了,怔了几秒钟,她用力咽了口口水,润润疼得冒火的喉咙,冲着一脸关切之色的金启力摇摇头,解释:“嗓子太干了。”
她扶着墙,一点点地站起来。
铁栅栏外面,一辆面包和三辆小车前后停在院子中央。耀目的警灯,照出车身Police的警用标志。
“警察!!是警察来了!”童言狂喜报信。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金启力激动地大叫,被惊醒的农民工纷纷起身,涌到窗口,大声向外面的警车求救。
警车下来七八个人,他们朝这边看了看,却不着急救人,而是和车匪高强领出来的几个人碰面,低头交谈。
农民工傻眼了,“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不救我们呢?”
“救人呐----------警察救命-------------”有人冲着院子喊。
“放我们出去------------”有人捶打着窗框。
“别瞎费力气了,他们认识,是一伙的!”插话的人,是大巴司机,他摇摇头,示意大伙儿回来。“我早说过了,X县的警察和运管是狼狈为奸,这些车匪也是他们养着的,向他们求救,简直是自投火坑!”
童言随着失望的农民工坐回去,苦笑着对金启力说:“看来,司机师傅说的是真的。”
昨天出事的时候,她曾用藏好的手机报警成功,可是直到手机被强搜走,也没见一个警察到现场解救乘客。
其中原因,可想而知。
“就是有了这些败类,蛀虫,咱们的国家才始终落后于人!不曝光,不把真相告知公众,媒体还有何颜面高举舆论大旗,去维护社会的底线!”金启力气愤填膺地瞪着头顶的铁窗,“我真恨呐,无法真实记录这一切罪恶,让他们逍遥法外,罔顾民众的利益。”
“组长。。。我都记着呢。。。”童言捅了捅金启力的胳膊,冲他眨了眨眼睛。。
金启力赫然瞪大眼睛,半张着嘴,盯着童言,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童言指了指胸口,低声说了三个字。
金启力的眼中迅速涌起狂喜的光芒,“真的!你。。。真的藏。。。。。”
“嘘------------”童言将食指压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金启力会意点头,不过几秒,他便由喜转忧,“还是给我吧,要是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这些车匪都是些亡命之徒,不仅伤人还抢夺乘客财物,如果被他们发现了,那夕兮的安全。。
童言摇头拒绝,“不行,现在只有我能接触他们,要真相,就只能冒险一试!”
“可我不能让你去冒险!”金启力不肯答应。
童言还想说什么,“哐-----------啷---------”一声脆响,关闭了大半天的铁门忽然开了。
“老乡,别怕,我们是警察,来了解下情况!”进来的是两个穿戴不整的警察,一个没带警帽,另一个胳肢窝夹着一个黑本子,象征性的用手电照了照里面的乘客,又用脚踢了踢离他最近的农民工,随意问了几个和案情毫不沾边的问题,然后,就准备走。
“等等,警察同志!我要报案!”金启力大声叫住警察。
警察回过头,惊讶地看着窗口处的男人,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指着外面,手拿家伙的一众车匪,高声控诉说:“我要报案!是这些人无辜扣押了大巴和乘客,打伤无辜群众,抢夺财物,非法拘禁乘客至今,我请求警察同志立刻解救农民工兄弟,帮助他们顺利返乡,并且。。。”金启力顿住,看着几个蠢蠢欲动的凶悍车匪,字字铿锵:“缉拿车匪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