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也是年后的事情了。
与方慧带来的好消息相比,童言的心情却没那么顺畅。自河北一别,季舒玄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小柯偶尔会来看她,言语之间颇多顾忌,一旦话题有转向季舒玄的可能,他都尽力回避或是打岔遮过去。
童言通透聪慧,自然知道原因何在。
其实,人太聪明了反而不好,因为,受伤的可能性反而更高。。
第二天就是除夕,国人最看重的一个节日。
童言鲜少去集团大厦,阴历二十九,雾霾深重的上午,她穿着普通地踏进自扬大厦。
正是工作时间,集团员工在气势恢宏的大堂里往来穿梭,年轻人居多,个个朝气蓬勃,热情盎然。
踏进电梯间,站在自扬集团标志下面,感受着员工们节前愉悦欢乐的气氛,她的心情也渐渐转好。
因为太过普通,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童言,更没有人敢去想象,她,竟是主宰这间大厦的主人。。
电梯升至管理人员的楼层,电梯间里只剩下童言一人。
走出电梯,熟门熟路地来到汪东平的独立办公区前,却看到一张陌生的女性面孔,坐在秘书的桌子后面,专注于淘宝的某个界面。
连她在桌前立了一会儿也没察觉,只是叮叮咚咚地敲打着电脑上的图标。
“你好。。”童言主动开口。
新秘书吓了一跳,抬头看她的同时,关掉了花花绿绿的网页。
她站起来,神情略显慌张地问:“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果然是新换的秘书,对于上司的行程安排还未做到烂熟于心的程度,竟然去翻手边的记录本。
童言摇摇头,“没有。麻烦你通传一下,就说一个姓童的女子请求见面,好吗?”
秘书的视线在她的穿着上流连片刻,犹豫着拒绝,“对不起,小姐,我们汪总只见预约过的客人。”
童言笑了笑,态度平和地说:“我见你们汪总,从不需要预约,麻烦你了。”
秘书愣了愣,却也不敢冒然再说什么。她拿起话机,拨通内室的电话。
简单说了几句,再看向童言的目光已经变得谨慎和惊讶。
“我就知道是你,小言,快进来!”内室的褐色木门哐啷一响,属于汪东平浑厚的嗓音便传了出来。
童言笑着迎上,“汪伯伯。。”
汪东平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童言一番,才稍稍松了口气,眼神里却流露出担忧,“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你是存心想让汪伯伯内疚,是吗?”
童言用手挡住额头,模样俏皮地笑着认错,“我错了,汪伯伯,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呀!”汪东平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她进屋,走到一半,却又顿步冲着身后微张着嘴的秘书说:“小王,倒茶。另外,通知财务部把集团运营报表送过来。”
秘书愣了一下,点头应好。
汪东平的办公室添了几幅字画,一看就是名家所出,价值不菲。他也不避讳,笑着对欣赏字画的童言说:“是董何清老人家的真迹。我记得,小言也喜欢他画的翠竹,对吗?”
童言点点头,赞同说:“嗯,董何清是爸爸生前最喜欢的国画家,家里,也藏有一幅董老的翠竹春。”
汪东平凝望着墙上的画作,感慨的说:“生而有节、竹节必露。你爸爸虚心亮节、潇洒挺拔的君子风度,和这青竹是何其的相似。”
童言的手指缓缓拂过装裱的镜面,凝思回念的同时,脑海中却闪现出另一个清秀俊逸的身影。。
汪东平看她沉默,以为她看上这幅画,“小言,你喜欢的话,伯伯送你啊。。”
童言笑着摇摇头,“那怎么行,您好不容易才得到珍品,我岂可横刀夺爱。”
汪东平哈哈一笑,摆摆手,说:“送你无妨,送旁人就舍不得了。小言,你还记得当年吧,你家里那幅翠竹春,我可是眼馋的不行,几次管你爸爸要,他都舍不得给。为此,我没少说他小气。本以为今生与董老的青竹无缘了,可没想到竟在自扬基金举办的慈善拍卖会上遇到。”汪东平拍拍胸口,“不惜代价也要拍到!只是,过后,还是被你伯母骂了一通,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他指了指沙发,示意童言落座。
小王送茶进来,没过一会儿,财务部的副经理把打印好的报表送了过来。
童言和汪东平就集团经营情况和自扬基金的运转情况聊了大半天。
等公事结束,已到了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