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人,徐晖了解得知,附近村子的村民听说他们来采访,也赶了过来。
堂屋坐不下,就挤在院子里,杨姑姑家里所有能坐的物什都已物尽其用,可即便是这样,还有大半的人无处可坐。
门外也挤满了村民,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录制之前,徐晖强调了一下纪律,请大家不要喧哗,不然会影响录音效果,他选了几位口齿清晰的村民做代表,由他们依次讲述各自土地被占的经历。
童言作为主采访人,主动引导和提问,她事先和几位村民沟通了一下讲话的方式,并且教他们如何发声才能使录音效果更好。
花溶负责现场秩序,她不知从哪儿找到一块破木板,又找了一把木槌,和老乡们约定好,待会儿只要她一打板,大家就保持安静,等录完,她还会打板通知大家。
童言朝花溶伸出大拇指,夸赞她这个办法好,花溶得意的扬起脖子,笑得骄傲又可爱。
没一会儿,随着‘梆’一声脆响,录音正式开始。
冬夜寂静的农家小院,灯火微明,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拉开了序幕。
“我不禁质疑,国家一直强调实行最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和房地产调控政策,为什么在X县却出现了如此大规模的违法问题!对于这起事件,我们电台也将持续跟进报道!”
童言向花溶举起手。
花溶会意,扬起木槌,砸向木板。
“梆——”
声音刚落,小院就轰然热闹起来。
徐晖和花溶走过去,和童言击掌庆祝。
“夕兮,你的表现很棒!”徐晖两眼放光,赞赏地看着童言。
以前他知道童言,是从声音上了解,没接触过本人,这次,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工作,短短的一个小时,她的表现,堪称完美。
花溶挽住童言的胳膊,“我徒弟当然最棒了!你忘了,昨晚上就是她,挽救了一自杀女青年!嗳,还有,据说当时创下了全台收听新记录!”
童言无奈地推开她一点,“师父,你别夸我了。”
花溶不依,“好事当然得大力宣扬,就是因为你不说,不和他们论理,所以才总是被刘胖子欺负!是不是,徐晖!”
徐晖点头,“确实是这样,夕兮,我们都觉得你被罚很冤枉。”
童言苦笑,“我找他们论理有用吗?每次,都还连累季……”
她没说下去,花溶理解地捏捏了她的手臂,安慰说:“季主播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怕被你连累。”
徐晖听了一怔,随后,眨着眼笑问:“夕兮,你不会真和季老师……”
童言脸上一热,推开花溶,“师父,你瞎说什么。”
花溶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刁钻丰富,“我有瞎说吗?不知道是谁,上了车就抱着手机不肯松手,不知道是谁接了季……唔唔唔。”
童言一手捂着花溶的嘴,一手把录音笔扔向徐晖,“我要和她谈谈,徐晖。”
徐晖接过录音笔,大笑:“好的,夕兮。”
许是采访完精神有稍许放松,他们笑闹了一阵,各自安静下来。
徐晖神情专注的听录音回放,如果没什么问题,他们就可以结束采访回京去了。童言靠在花溶的肩上,疲累的合上双眼,“我想睡觉了。”
“我也困死了,昨晚上就没睡……”花溶话说一半突然顿住。
童言蹭了蹭花溶的肩膊,“对不起啊,师父,害你没能睡觉。”
花溶嗤了一声,扭头看向童言。
小院昏黄的灯光下,童言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的疲惫,眼底的黑影更深更重,脸色蜡黄,嘴唇也失了血色。
刚想侧开身子,让童言睡得舒服点,杨姑姑和侄子杨继业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来,来来,记者同志,来喝点新鲜羊奶,刚煮熟的。”
花溶扶起童言,两人站起身来。
“谢谢姑姑。”
花溶接过一碗冒着热气的羊奶,闻了闻,笑眯眯的说:“真香!”
“小花姑娘喜欢就好。”杨姑姑说。
小花?姑娘?
童言刚端起碗喝了一口羊奶,一听杨姑姑的称呼,差点没喷出来。
“小溪姑娘,好喝不?”
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