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才看到自己心爱妹妹腿上有伤,明白过来为何她被叶风抱在怀中,一时有些微微尴尬。
是自己草率了。
张了张嘴,刚欲开口,忽有府内侍卫匆匆来报: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来人神色跪拜在陆星画面前:“殿下,荆州府出事了,此刻内阁黄首辅已在前厅等候,请您快快回去。”
寥寥数语,陆星画面色已极为凝重,与一同赶来的苏东坡对望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只下令上车回府。
马车摇摇晃晃,载着各怀心事的众人向山下太子府行去。
气氛异常低沉,偌大的空间内,无人再敢出一声,众人连呼吸都很克制。
陆星画面色极沉,抚了抚歪在自己身上的陆星禾的头,不冷不热地开口:
“禾禾,以后少跟这些人来往。”
他目光扫向笑意像是刻在脸上的叶风,十分看不惯。
国事家事,自己俨然内忧外患,他却春风化雨自在无忧,只想着自己那一点点小心思,凭什么他那张脸总能那么云卷云舒毫无忧愁!
不得不说,男人也是善妒的,根本容不下比自己更受欢迎的同性存在。
陆星禾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只乖巧地把头靠在陆星画身上,萌萌地看向叶风——他刚才说要带自己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说过就必须要做到的。
叶风知陆星画此刻心情不佳,却并不打算迁就他。
“哦,你以后也少跟这样的人说话。”
叶风故意对着云锦书说,拿眼神指了指陆星画。
云锦书十分头痛,看了看陆星画,看了看叶风,又盯着苏东坡与李白看了一圈,眼里尽是叹息。
这一车人,个顶个的顶流之姿,个个围绕在自己身旁,为何不能让自己顺顺利利把事情办了呢。
在古代搞个娱乐可太难了。
可如今陆星画正被国事困扰,还真是要少跟他说话的好,免得再激怒他,惹出许多麻烦事来。
云锦书把目前的处境和接下来要走的路线认真思索了下,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只是无意识地对叶风点了点头。
可看在陆星画眼中,却成为了实打实的叶风与云锦书合起伙来挤兑自己,故而心中烦躁且愤怒。
跟在陆星画身边十几年,戒饭早已耳聪目明,一看气氛不对,赶紧上来插科打诨,生怕这暴戾的太子殿下一个不小心又要怎么惩罚云锦书。
“殿下,殿下。”
戒饭已经上过十几二十趟茅房,又在山上采了些草药胡乱吃了,肚子这才稍微好受一些,可刚好受了一点,这又不知道死活地凑到陆星画面前作死。
陆星画昂首而坐,目视前方,狠狠斜了一眼戒饭,并未出声。
戒饭自讨了个没趣,只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自说自话。
“好好的柑橘,怎会卖不出去呢。多好吃的东西啊,真可惜,要是我在,非得给他们吃空不可。”
语气中满是惋惜。
“吃吃吃,就知道吃!”
陆星画瞪了戒饭一眼,心中生出一丝沉重来。
因柑橘滞销腐烂,赣州府一五旬果农绝望之下在自家园子里上吊自杀,引起轩然大波。
虽很悲伤,但按理说一乡野果农的悲惨离世,怎么也不会带给当朝太子如此沉重的打击。
原来,年初荆州府疫情肆虐,那果农家人全部不幸全部感染殒命,全家只他一人侥幸留命。他本就心灰意冷,此刻又遇柑橘滞销,上百亩果实无人问津,果子烂在枝头树下,悲从中来,万念俱灰,冲动之下便于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在一挂满果实的树上自缢身亡。
疫情勾连着民情,此事先是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后又经过不断发酵放大,终于引发整个荆州府民众的不满情绪,一众果农纷纷聚众起义,控诉州府官员不作为,朝廷不重视,引得朝野之上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