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花,你可不是耗子,我看你是一只狼,典籍中描述的带若干颜色的狼。而我嘛——我其实只是一块儿肉,一块儿小母狼最喜欢的肉,紧紧叼着,怎么都舍不得松口。”
这会儿,云锦书疼得直抽抽,他却还有心思胡言乱语。
没由来的,一阵强烈的委屈自胸腔蔓延而来,云锦书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说来就来,吧哒吧哒一颗颗往下掉落。
这一晚上,又是偷拍,又是逃跑,又是被划伤了脚,又是要受他的羞辱,可比她做记者当狗仔的时候还要累。
此刻,夜又黑,天又冷,手机又被他抢了去。
一晚上的折腾前功尽弃。
精疲力尽的云锦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倔强地紧绷着脸1,任由泪水一颗颗,一串串掉落起来。
这就是女人。
纵然已经绝望无助,却仍有哭这条最后的退路。
仍可通过眼泪来表达自己的不甘、愤怒、伤心。
即便如云锦书这般无忧无虑+骄傲独立的多重人格的特殊人群,也不能免俗。
并且往往,这犹不甘心的眼泪服输,偏偏就能俘获人心。
比如这时候的陆星画,就明显愣了一愣。
她哭了?
怎么又把她给弄哭了。陆星画有些懊悔。
在他面前,云锦书一向尖牙利齿的,硬气地不能行。
她一哭,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只能着急而无奈地站在原地。
呆头呆脑地听了一阵之后,见她的哭声没有减弱的意思,这才黑着一张脸,瓮声翁气地开口:
“你哭什么!”
其实,看云锦书一脸的梨花带雨,他的心也忍不住揪在了一起。
但好听的话他向来不会说。
即便是关心,话一出口也成了冷声冷气的质问。
“我都说了我不动你,你哭什么哭。”
因为烦闷,他边说边皱起眉头,眼神更是染上一层阴霾。
可在云锦书看来,却成了不耐烦。
他一晚上都在吼自己。
“我又没动你,你跑什么跑!”
“我又没动你,你哭什么哭!”
可他真的没动自己吗?
没动,自己为什么跑得这么狼狈。
没动,自己何以不能说服苏东坡,何以要绞尽脑汁去观摩他沐浴更衣。
云锦书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
自己真实低估了他的腹黑。
这一切一定都是设计好的,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他,跟孟引歌一起,成为自己在卢盛国发展娱乐事业的最大障碍。
越想之下,云锦书的泪更是汹涌而出,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陆星画愈加令人厌恶。
陆星画也觉得委屈。
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做,却在她一阵阵扎人的小眼神儿中感到一阵心慌。
她今晚做的事,不管是偷偷溜进太子房间偷拿东西,还是对太子大不敬出言不逊,还是夜闹府邸,不管换成另外人谁,恐怕早就被他撕吧撕吧扔出去了。
但面对她,他偏偏心狠不起来。
可她呢,不但不领情,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儿还带着剑一般,剜得人心疼。
两人就那样干瞪着。
一个呜呜呜地哭着,肝肠寸断,像一只被夺了食的下兽,十分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不知所措地皱着眉,脑袋瓜里嗡嗡的,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在与女人比耐性这件事上,男人压根就没有赢过。
到底是陆星画先忍不住了。
陆星画有些着急。
自己那么虚心地向叶风请教,他竟然还留一手,竟没告诉自己姑娘家哭了要怎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