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么萧肃,却又那么幼稚。
“姑娘家要更衣,殿下就不必去了吧。我和小妹去去就来。”
说完,对面前一众人等点了点头,拉着云锦书往自己房间而去了。
陆星画黑着一张脸,仍是不甘心,对戒饭抬了抬下巴,戒饭即带着几名丫鬟跟了去。
云锦书脑袋懵懵,脚下发软,一路上几乎是被二哥哥携着前进。
她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一个一个地,却又不知从哪问起。
果然,二哥哥还是那个二哥哥,他几乎将云锦书整个衣帽间带了来。
衣裙鞋履,珠翠凤钗,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只要几个皇兄在,云锦书就还是那个吃得圆圆的、穿得美美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另一边的陆星画却等得无奈又心急,不动声色地往入口处望了又望。
丝竹声声,在他耳中却呕哑嘲哳难为听。
歌舞翩翩,只是无端地令人心生厌烦。
那丫头怎么还不来?
陆星画黑眸闪动,冷冷对身边执事情管家道:
“再去催。”
“是,殿下。”
话音刚落,只见宴会入口之处,云锦雍牵着盈盈移步的云锦书,缓步走了进来。
所为惊艳四座,不过如此。
自到陆盛国以来,为逃跑啊、翻墙啊、与陆星画打架啊什么的方便。
云锦书每每布衣素衫,少有配饰,生生把一把花容月忘记了去。
如今换回牧云国公主服制,裙幅褶褶,暗香盈袖,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星转双眸,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气度自华。
所佩珠饰并非华丽异常,却点缀得恰到好处。
整个人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虽华彩无比,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娇憨清气。
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受人怜爱的。
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肖静静坐在那里,人们便会忘记她此前的种种不堪胡闹,便有潮水一般的赞美涌过去。
云锦书乖乖巧巧坐于二哥哥身旁,格外安静。
她对着席间的李白、苏东坡、禾禾、叶风甚至戒饭,点点头,或是眨眨眼。
大有“回头再跟你们解释”的调皮羞赧笑意。
唯独,不去看陆星画。
不敢,也不想。
可陆星画并没“放过她”。
他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瞟过来。
淡淡地,似乎却又带着霸道的宣誓主权的味道。
初时,云锦书并未特别在意,可那目光愈加深挚而浓烈,久了,看得云锦书心里发毛。
她不得不骄傲地昂起脖子,回敬陆星画一个白眼。
不就是没听他的禁足令吗。
那又如何。
二哥哥跟他一样高,跟他一样好看,跟他一样厉害。
就算打起来,总是吃不了亏的。
二哥哥在此,她才不怕他。
“看什么看!”
陆星画勾了勾唇角:“不看什么,看你。”
“不许看!”她瞪他。
“你还能管得住我眼睛不成!”
“小心长针眼。”
“针眼是什么……”
……
觥筹交错,宾客俱欢,无人看得懂二人之间幼稚可笑的眼神争吵。
唯孟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