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妖紧紧相拥,很安静,似乎世间只剩了他们两个。
蓦然,胸口有一阵湿意传来,温热的感觉。
斯年微微松开她,低眸,微微一怔,有些手足无措的问着,“怎么哭了,我弄疼你了吗?”
凤七笙红着一双眼,从齿缝挤出了两个字,“没事,我没事。”
她口中说着没事,眼泪却流的更凶了,丝毫不停她使唤。
凤七笙抽噎着,擦了把眼泪,“你不要管我,让我自个儿哭会儿就行了。”
她一点都不怕死,却怕他一次次死在她面前。
她只是为他感到难过。
为什么每一世,都得不到善终?
先是被人宰杀吃掉,又被忠心守护守护的家国天下狠狠背叛,抱憾而终,现在呢,又要让他尝尽病痛折磨,活在随时可能死掉的恐惧中。
斯年哄了好半天,才把莫名哭泣的凤七笙哄住,不由感慨了一句,“我只知世人好把女子比作是水,原来女妖精也如水一般无二。”
眼看这眼泪都要哭成一条河了。
凤七笙瘪了瘪嘴,厚脸皮偷偷红了一点,她看着他,极为明显的扯开了话题,“对了,你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斯年摇头,“这几天吃了你熬的药明显好多了。”
“虽然你这话说的我内心很愉悦,可是明显太假了,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凤七笙扯了扯嘴角,给他来了个假笑。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以前惯会假正经的说她不知羞耻的假书生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那七笙想听什么?”斯年看着她,随着她的话问。
凤七笙顿了顿,冷不丁的开口,将禁忌的话题说的直言不讳,“说说遗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突然离开了。”
“……”遗言。
乍然听到这两个字,斯年极其镇定,他叹了一口气,“七笙,我今日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妇人心肠。”
凤七笙咧唇,勾着他的手指,“什么,软吗?”
她常听人说,妇人心肠软。
斯年这是要夸她,还是要夸她?
“不。”斯年否决她,吐出另外两个字,“恶毒。”
“……别这么小气。”凤七笙推了他一下,眼波流转,“说说呗。”
“说什么。”
“说说你有什么遗憾,若真还有什么未了的遗憾,我也好帮你完成。”
“说到遗憾。”斯年顿了顿,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目前还真有一个,关于你的。”
“什么?”凤七笙抓着他的手,好奇的眨眼。
“此生,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娶了你。”
这是个颇大的问题。
“……好了,你当我没听。”凤七笙哽了一下,她总不能替他娶了自己?
“我没有遗憾。”
“七笙,有你在身边,我没有遗憾。”斯年推着轮椅挪动了一下姿势,才郑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