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扶他到床边,世恩眉头微皱,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折磨,额头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半晌,脸色一变,刚吃下去的东西又纷纷吐了出来,包括那半碗千年参汤。
商泽没有丝毫心疼汤药,扶着世恩躺会去,“休息一下再吃,你有没有哪儿难受?”
世恩脸色有些白,身上汗出的跟水洗了一样,他捂了捂胸口,低低道,“胸口疼的厉害,一吃东西更疼。”
商泽附身,摁了摁世恩的胸口,“这里?伤口疼吗?”
世恩皱眉,摇头,又默默点头,“不是伤口疼,肉里面疼,你别摁,难受。”
胸口疼?商泽皱眉,这什么古怪的病。
叫了大夫过来看诊,几个人轮着番“望闻问切”了一番,把世恩折腾的都有些恼了,才收了手,对着头嘀咕了一番。
世恩痛苦的皱着眉,像是被折腾的更难受了,身子止不住的战栗,脆弱的模样可怜巴巴的。
商泽面色很是不好看,“他到底怎么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方才有一个代表上前小心道,“依我们诸位所看,二公子像是心病。”
商泽拧眉,“说清楚。”
“通俗下心病乃是指心中之结,无法释解,终成一疾,非身体上的病,然发作严重时,却也能称为病。”
“怎么治?”商泽听了半天,算是听懂了,也就是说没病,这病都是世恩自己折腾出来的。
大夫小心答道,“这个......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病好,还是要靠二公子自己,消除心理因素,放弃心中执念是其中关键。”
商泽冷笑一声,“那就是说,这病你们没法治了?”
几名大夫面面相觑了一眼,小心摇头,“商公子,不是我们不治,实在是没法治。”
商泽变了脸色,起身,“你们......”
世恩拉着商泽的衣摆,摇了摇头,断断续续的喘着气,“你,你不必为......为难他们,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商泽气的发抖,赶出去一帮大夫,方才冷脸看着世恩,“你是想等死吗?!”
世恩艰难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咳嗽了几声,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我和你不......不一样,我的一生都咳......都太过风调雨顺,所以,活......活该一点打击都受不住,对不起,我就......就是懦弱无能,欠......欠你的,或许,或许只能等下辈子还了。”
商泽整个人都变了脸色,附身撑在床头,恶狠狠的威胁,“我告诉你,你若是死了,我就随便找张破席一卷,把你往乱葬岗一扔,受野狗吞噬,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死后尸骨无存。”
世恩丝毫没有受威胁的样子,他笑的咳嗽起来,“随......随便吧,反正前半辈子我已经潇洒够了,全当还债了。”
“还债?!”商泽看着他,陡然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嘲讽,“你还的清吗?”
世恩弯了弯唇角,“还不清,还不清就拿这条命抵了。”
“谁稀罕?”商泽低低道了一句,有些无力的坐在床边,十指插入发间,“我就不该让你知道,省的你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有权利知道的。”世恩弱弱反驳了一句。
商泽瞪他,“闭嘴,保持体力,在我相到办法以前你不许说话。”
世恩闭了嘴,看着商泽,眼中似有怜悯浮现。
太蠢了,明知不可为却仍旧为之。
他自己都不想活了,商泽这般坚持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