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很乱,不知多久过去,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推门声响起。
似乎是有人进了殿内,还在外室,脚步纷乱,伴随着几道慌乱的声音,“殿下——”
“殿下,您慢点,注意脚下。”
“殿下,小心门槛!”
慕敛闻声,轻手轻脚的拿了一旁的红盖头给自己盖上。
按规矩,盖头是不能自行掀开的。
慕敛刚刚盖上盖头,就听到脚步声进了,伴随着的是一阵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们都下去吧,不用管本宫,本宫才没醉!”
“殿下……”这大礼未成,喜婆怎么出去?
“我说了让你们出去!”凤七笙忍不住发了彪。
“是,殿下。”一群人见她变了脸色,也顾不得大礼未成,忙手忙脚的退下去。
凤七笙仍旧是一身黑色衣袍,面颊微红,头上的玉冠也有些散乱。
一天的时间,那么多人围着她敬酒,灌酒,把她折腾的可够呛。
若不是装醉耍酒疯,恐怕她现在还不能脱身。
看来男人娶妻也不容易。
凤七笙有些不忿的瞪了一眼床边静坐的人,两排小牙齿咬的咯咯做响,她在外面辛辛苦苦应付客人,他倒是舒坦,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
瞪了半天没有半丝动静,一方盖头隔绝了一切。
摇了摇头,凤七笙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银质酒壶在一旁的酒盏中倒满了果酿,一抬手,却带倒了另一只酒盏,发出一声脆响。
凤七笙微微一楞,才反应过来这是合卺酒——以线相连两只杯脚,传达了夫妻二人合为一体,永不分离的寓意以外。
据说,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寓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凤七笙也没了饮酒的心思,随手放下酒盏,抬眼向她的太子妃看过去。
没有凤冠霞帔,只一身简单的白衣,坐姿端端正正,挑不出半点毛病。
凤七笙一点也不好奇那盖头下是何容貌。
她不想娶的,但是她没办法,入乡随俗,哪里由得她胡闹。
可这人明明名动京城的大才子,慕太傅家的嫡公子,如此才华却甘于屈居于小小的东宫后院,所奔的无外乎太子妃那个尊贵的名号。
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个名号了,这场名存实亡的婚约在她心中做不得数,百年之后她还是要回她的天南山的。
另外也不知道玉虚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来找她,或许是时间太短还没发现她丢了,或许没找对方向,不知道她是稀里糊涂入了轮回。
“慕敛,慕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愿不愿意嫁本宫不知道,可本宫却是不愿意娶的,如今你进了本宫这东宫,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可以允诺给你太子妃的无上荣耀,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可如果你要是妄想掀起什么风浪,就别怪本宫不给你留颜面了。”
凤七笙一番话说的直接,毫不留情,她扫了眼床上人攥的发青的指尖,却缄口不言的模样,冷哼一声,莫名起了丝怒意,“时候不早了,本宫身体不适,慕公子自行歇息了吧。”
她说完,径直起身推门离去,外间一众宫人都没拦住她的脚步。
听到外间得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慕敛才微微动了动手指,紧攥的手指慢慢松开,他将头上的盖头掀开,像丢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