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笙一点点蹭过去,手臂绕上他的手臂,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的肩膀上。
发丝扫过他的颈间,痒痒的。
慕敛一向浅眠,朦朦胧胧被唤醒了一丝意识,他半眯起眼睛,声音带着点初醒的沙哑之感,低沉入耳,“……怎么了?”
“我有点冷。”凤七笙缩了缩身子,身体贴着他,小声道。
现在可是盛夏时节,晚上不盖毯子都有几分炎热缠绕着,哪里会冷?
慕敛闭上眼,懒得去拆穿她的谎言,也懒得抽回手臂。
不过一会儿,他朦胧的睡意再次蒙上了心头,他轻哼一声,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许久,凤七笙抱着他的手臂,歪着脑袋轻声道,“你睡了吗?”
慕敛睡意昏沉的闭着眼睛,眼皮沉重的掀不开,也不想交谈。
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凤七笙小幅度的动了动身子,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睡了吗?”
慕敛:“……”
凤七笙侧着身子,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却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特别轻的吐了一口气,她喃喃道,“睡了阿。”
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失落。
困得眼皮都掀不开的慕敛突然拧了拧眉头,眼睛张开了一条缝,昏沉道,“有事?”
“你没睡阿。”凤七笙似乎越加兴奋了,她有些喜悦的嘀咕了一声,又想起他的问话,这才回道:“没事……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睡。”
慕敛:“……”
似乎是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神经质,凤七笙有些窘迫的紧了紧手指,脚趾头也蜷缩在了一起。
她手下攥着他的手臂,猛的一紧,扣的他有些疼,偏偏她本人还没有半点自觉性。
慕敛叹息,仍是懒得抽回手臂。
接下来去北方前的第一天,第二天都持续着一样的光景。
东宫,书房。
凤七笙觉得自己智商最鼎盛的时期也没读过这么多书,并且还是枯燥无味的兵书。
连闭上眼时,仍有《孙子》、《六韬》、《三略》、《幄机经》一堆兵书在她眼前直打转。
慕敛从外间背着手踏入殿来,着一身白衣,面部表情和学堂的夫子一样严肃:“殿下书读的如何了?”
凤七笙赶紧扔了手中毛笔,翻下书将桌子上的宣纸盖住,便慌忙的抬起头,结结巴巴道,“都,都读了。”
“都读了?”慕敛的声音低低的,很好听,他慢慢踱到书案前,站定,“那殿下背会几本了?”
凤七笙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书,气势有些弱,“一,一本。”
“……”慕敛的脸色似乎变了变,又似乎没变,他看着她,淡淡开口,“哪一本?”
凤七笙低头躲闪着他的目光,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孙子。”
她看这本,完全是因为这本比较短。
慕敛眉头抽了一下,看着她不发一言。
凤七笙咬唇,默默的补充道,“孙子兵法。”
慕敛眉头舒展开来,看着她,手撑在案前,清浅的开口,“那我考考殿下,如何?”
不如何。
“……”凤七笙吞了吞口水,艰难点头。
慕敛微一沉吟,先问了个简单的,“敌众整而将来,待之若何?”
凤七笙手指扣了扣桌角,极其不确定的道:“先夺其所爱,则听矣。”
慕敛点头,没有给她停顿的时间,接着问道:“用兵的原则呢?”
凤七笙想了想,磕磕巴巴的道:“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慕敛皱起了眉头,“那预要取胜的因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