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礼后,晨妃虽然颇为迫不及待,但她好歹也要顾着身边这诸多宫人的耳目,是而只将齐念带进了后殿,便又屏退了左右。
她虽然因着戴上面具而神情木然,但齐念在她的双眸之中看见了焦急与歉意,仿佛有什么变故正在发生。
齐念不知所以,只好以询问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她。
“齐姑娘,并不是我太过心急,只是他、他更有些不好了……”晨妃将墙上的暗道打开,先行进去了,“姑娘你请过来看看吧。”
没有半句寒暄的话,看来晨妃当真是着急了。
齐念也没怎么犹豫,跟着她便进去了。
之前躺在那重重纱幔之中的病弱青年,今日一见,竟然醒了。
齐念原本想着凑过去一看还会是个昏迷不醒就连气息都低微的半死不活之人,没成想这次看过去,眸光竟然一下子便撞进了一双尤为明亮的双眸之中。
那双眼眸实在是太过透彻光亮了,在这昏暗的密室之中,就仿佛两盏小小的明灯一般,光润的瞳孔之上还泛着微光,传神而又澄澈。
齐念顿时便愣住了。
那双犹如清溪汩汩流动的眼眸的主人有着十分清俊的眉眼,瘦削的面容上微微弯起了一个淡雅的笑意,“这位姑娘我好像从未见过,但却一见如故,当真是奇哉妙哉。”
这若是寻常医者,定然要转身反问晨妃一句,“这人都好好的醒过来了,哪里就不好了?”
但齐念最是能透过表象看本质,毕竟这是在皇宫内苑不比别处,若是行差踏错且不说会功亏一篑,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掂量掂量了。
所以齐念看着他的目光从讶然不解转为谨慎冷静,也不过就在瞬息之间的事情。
田幽却一直都保持着他那温柔而又和善的笑容,双眸盈盈的看着她,连眼都不眨一下。
齐念只好将十分冷静的眸光又投向了身边的晨妃面上。
晨妃此时虽然没有戴她那十分平庸的面具,但想来是不愿再以真面容示人,便戴上了一块绯色的流苏面巾。
她虽面上布满了可怖的伤痕,但那双眼眸却依旧是倾国倾城之态,在被那样色泽清丽的面巾覆盖之下,一眼望去竟也有颇为惊艳的意味。
所以齐念在田幽这里被惊了一惊,转眼望向晨妃,却是又吃了一惊。
晨妃依旧愁容不展,微蹙的眉心简直能让人溺毙其中难以自拔,“他又开始说胡话了,每次说胡话,这状况便必然不好。之前他又昏迷不醒数日都没进食,实在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苏醒。齐姑娘,你看这该如何?”
这该如何是好,齐念也实在不知道。